王守仁这才收回目光。
而此时他的夫人诸氏,已立在马车前等他。
“相公已见过王老,可说是无遗憾了吧?”诸氏笑对丈夫。
王守仁微笑颔首。
先前与王越见面,令他心潮澎湃。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可惜我无法做到像王老那样,时刻为社稷担忧,心中总还是为文章家事而扰,心有旁骛。听王老的意思,来年开春之前,西北还会有一战,王老也会亲历疆场。”
王守仁可是聪明人,即便王越没细说,但王守仁还是从王越的只字片语中把握到关键。
诸氏道:“西北用兵吗?”
“是。”王守仁叹道,“可惜我不知是怎回事,也不能问询,王老既不说,自然也不想让我对外人言。王老纵横疆场半生,唯一的遗憾便是那得而复失的威宁伯爵位,或许他也在为此做最后一搏吧。我入贡院,只能遥祝他马到功成!”
……
……
王守仁进京,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对普通读书人来说,王守仁目前也不过只是个两次会试没中的世家子弟罢了,父亲再牛逼,儿子考不中进士,那也白搭,再说王华也还不是阁老或翰林学士,别人对王守仁的关注度,甚至还不如先前在京城南北比试过一场的张周。
而当天。
张周正在完成他在文坛的第二件大事。
到北雍报到。
这是他入京两个多月后,第二次到北国子监来,相比于上一次来国子监直接被人扫地出门,这次他来则明显高调了很多。
“……那个就是江南解元,看来也不过如此。”
“何等人物?就敢叫嚣文坛南强北弱?”
“他今日是来挑事的吗?”
张周这次来国子监,纯粹是被动的。
因为他要按照萧敬给他的指引,把自己写好的文章等,送来国子监,以举贡的身份,参加这次所谓为他量身定制的贡生选拔考试。
他刚进国子监大门,就被众人给围上。
“张桃花,是你吧?”
“桃花诗,不求功名者,何以要在车马前躬身?”
当别人知道张周是来投自己“考卷”的,都有很强的敌意。
举贡竞争几个被朝廷选拔入朝的机会,很多老贡生都等着一朝被选上,当官后一朝富贵,这样就免去了考进士的辛苦。
这比直接以举人放官,得到的官职要好多了。
现在碰上江南解元这个“硬茬”,最好就是把此人给逼走,所用的方法,无非也是文人惯用的那套。
言语挤兑!
他们却不知道张周的脸皮比城墙还厚:“不好意思,车马前躬身的是本人,至于那不求功名者,只是我诗中的人物。不相干的!”
众人听完大哗。
别人都称赞你诗词中所表现出的桀骜不驯。
结果你却说,诗词里的人物,是你瞎编的?那意思就是……写一首诗,却不是发自你本心?
呸!
臭不要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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