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也很欣赏王守仁,笑道:“伯安,难得与你在京师相见。”
王越已有多年未曾在朝为官,王守仁则只有在会试时,才会到京城来赶考,平时他便在余姚老家,或是往各处去游学,增广见闻。
……
……
王越一向喜欢提拔后进。
以王越的见识,自然能看出王守仁不凡的军事才能。
所以即便王守仁只是个举人,却能得到非一般人的待遇,那就是被王越欣赏,甚至以忘年交一般真心相待。
“王老,学生特地备酒宴。”王守仁道。
王越道:“老夫不能饮酒。”
王守仁面带不解。
王越叹道:“西北时,因为胸痹的毛病,险些死在回京路上,从此之后滴酒不沾。况且如今老夫也正在当值。”
“王老不是回京师,到兵部坐镇部堂了吗?”
王守仁很奇怪。
王越现在已不在军旅中,为何今日是以戎装出现?
还有王越所说的当值,又是何意?难道说京城左近将有战事发生?
他所不知道的,是王越时刻留意,只等张周给出准确谶言,皇帝下令,然后他随时可以带兵前往西北准备来犯的鞑靼人决战。
因为这是王越人生最后一次以军功得爵的机会,他比任何时候都斗志昂扬,可以说他时刻都把心中的弦给绷着。
王越笑道:“西北尚未平定,草原狄夷仍旧有不臣之心,老夫不能松懈。”
“是。”
王守仁虽不知具体是怎回事,但也为王越这种时刻为家国而准备的情怀所感染。
王越与他一同出了亭子,王越还要回京见张周,自然不能跟王守仁相处太长时间。
“伯安,此番你备考如何?这次会试,能高中了吧?”王越关切问一句。
王越之所以对王守仁备考很留心,是他觉得,只要王守仁中进士,以后就有机会调遣他到西北当差,这也是王越为将来西北安定所准备的一步棋。
王守仁道:“三年中,时刻未敢松懈。”
“好。”王越笑着点头,“年轻人,最有朝气,老夫最近也见了一位跟你一样有这般雄心的年轻人。哈哈,想来伱们会相见的。”
王守仁很好奇这是谁,但他没好意思问。
问出来,就显得自己小肚鸡肠,非要跟人争个高低一般,他是不屑于跟人比试的。
王越道:“老夫听令尊提过,你从不以失败为耻,而以为失败沮丧为耻,这就是疆场上治军者的优势。老夫希望你将来能文武兼备,这天下的读书人,有你这般雄韬武略的,也的确是少见啊。”
“多谢王老赞赏。”
王守仁能以被偶像鼓励而为荣。
“好了,你备考去吧,或在你贡院会试奋笔疾书之时,老夫也将完成人生最后大事,安邦定国不分长幼不分文武,或以诗文笔墨,或以弓马刀枪。共勉!”
“共勉!”
王守仁抱拳与王越行礼。
他心中也升起无限豪情。
……
……
王守仁目送王越骑马远去,仍旧不肯收回目光。
家仆过来道:“少爷,夫人已在催促,说是再有几步路,就到京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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