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霞苟延残喘地说:“可是我怎么觉得自己快疼死了呢,疼成这样,还怎么生呐。”
“生孩子哪有不疼,头胎就更疼”医生撂下话,走了。
若霞绝望地咬住干裂的嘴唇,虚汗如柱地接受着要命的疼痛一阵比一阵更强劲一阵比一阵更密集地折磨蹂躏自己。
在医生大而化之的解说下,顾梓奇不紧张了,再想想医生就在隔壁,他更踏实。他拉着若霞的手一脸疼惜又无奈地看着她,心底最柔软的情愫翻滚着澎湃着让他倍受震动和感动。天啊!原来,女人生孩子会是这般痛苦啊,真是太不容易,太可怜了!而这大千世界茫茫人海,肯为自己生孩子吃尽苦头受尽折磨的女人只有眼前的若霞啊,就凭这一点,我也该好好对待她照顾她,一生一世对她好!他不住地帮若霞擦汗,在阵疼的短暂间息里给若霞喂葡萄糖水。末了,他竟然把手掌放在若霞的嘴边说,疼得实在受不了就咬我的手吧。
顾梓奇这么做,倒也不是模仿影视剧作秀。他想,你这么疼,一半是因为我造成的,却要让你一人承担,既然我一丝一毫也帮你分担不了,那就让我跟着你一起承受疼痛,渡过难关,这样,我心里也要好受些。
若霞摇着头推开顾梓奇的手,她怎么可能咬顾梓奇,就是疼死,她也不舍得咬他的手。
一小时后,宫口全开,若霞被快速推进产房。顾梓奇被医生指挥着捧住若霞的头。
生产在即,若霞不知道是不是被产房明晃冰冷的气氛骇住了还是其他原因,总之进产房才十多分钟,要命的疼痛居然没有了,她清醒百醒地说:“唉,怎么不疼了,刚才明明要把我疼死了,现在怎么一点都不疼了”。
主治医生急了,果绝地说:“阵疼间隔这么长可不正常,万一是胎儿脐带绕劲窒息了怎么办,得开宫口,剪刀。”
若霞马上看到一把铮亮的剪刀在眼前一闪,她本能地哆嗦起来,本能地仰起脸惊恐地看着顾梓奇。
顾梓奇没有回应她,而是死死盯着医生的剪刀,脸色从原本的泛红变成辣黄,又从辣黄变成苍白,再从苍白渐渐变成惨白,在这些颜色快速转变的同时,惊惧和疼爱也同时注入他的双眼,他悲悯地看了若霞一眼,随即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若霞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崭新的值得她为之披肝沥胆赴汤蹈火的丈夫被创造出来了,那是真爱之魂造就出的丈夫中的楷模。这个形象从此深深烙进了若霞的脑海。在后来无数个让她心灰意冷沮丧绝望的时刻,她都用这个形象来鼓舞自己的信心坚定自己的决心。至到顾梓奇亲手把这个形象戳得千疮百孔惨不忍睹,她才极其不甘心又恋恋不舍地放了手。
两剪刀把若霞剪得连连惨叫后,脸色惨白的顾梓奇猝不及防地一松手朝后倒去,幸亏有护士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慌乱中,护士大叫道:“赶紧扶产妇的丈夫出去,他可能有晕血症。”
顾梓奇被两个护士带走了,若霞顿感六神无主,急得张口结舌地大叫:“顾,顾梓奇,你,你怎么了,你…”。
医生大声宽慰她说:“不用急,不用急,你丈夫没事,他很快就好了,你赶紧憋好气,准备生产。”
医生开始一次又一次鼓励她:“憋气,使劲”…
终于,医生欣喜地说:“已经看见头了,一,二,三使劲,再使劲”
连着三把劲后,若霞彻底虚脱,再也使不上劲了。她大张着嘴艰难喘息,气若游丝地说:“我,我已经,没,没有力气了,没,没有力气…”
医生大叫:“头已经出来了,使劲,使劲…”可若霞却无论如何使不上一点劲。
医生急促地大喊:“使劲,使劲,再不使劲,孩子就要被你夹死了,赶紧使劲,赶紧…”
一听孩子有危险,若霞慌了,理智告诉她可不能在这最后关头出乱子,她深吸一口气,使出全身力气,朝着那个明确的目标拼了。好在医生护士相当齐心协力,宝贝儿子—伟伟终于顺利来到了人间。
“脐带绕劲两周,多危险,再不生出来,可要出大麻烦了”
听着医生的埋怨,听着儿子中气不足的哭声,若霞心疼得连连责怪自己。
“有六斤,12点55分出生。男孩子,多好的男孩子,刚刚差点被你妈给憋死了。”
若霞欣喜又歉疚地说:“让我看看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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