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镖师等人毫不退缩,拔剑冲进人群奋力搏杀。
可朱逢秋带来的人马实在是太多了,他身后的弓箭手还未动手。
魏无晏本以为她的父皇死在金人马下已经够窝囊了,没想到她这个傀儡皇帝居然青出于蓝胜于蓝,死后尸身还要供人折辱。
她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握紧匕首,正要往脖颈的动脉上狠狠一送
突然,一道金光从眼前闪过,魏无晏手腕一麻,匕首从指间滑落。
“微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赎罪。”
男子清冷的声音穿透簌簌大雨,清晰传来。
魏无晏惊讶地抬起头,望着朦胧雨幕之中渐渐走出来的男子。
天上盘踞的水龙王似乎因此人的到来而心升惧意,退避三舍,雨势骤然小了几分,阳光冲破乌云照耀在男子身上的黑磷铠甲上,折射出绚丽光彩。
男子身姿挺拔,坐于马上,鎏金面具之下那对漆眸若朗星般璀璨。
二人透过烟雨濛濛的细雨,视线相触。
魏无晏几乎在一瞬间认出了面具之下的男子,她心口骤然一缩,浑身血液倒流。
周遭的空气仿若凝滞,哗啦啦的雨声消失了,刀剑相击的声音消失了,就连厮杀呐喊的声音也消失了,整个天地陷入一片寂静。
唯有她和他。
杀红了眼的朱逢秋没有察觉到男子的声音与往日不相同,他看见男子身后只有寥寥数十名兵马,放声大笑道:
“杜衡,本官真不知该说你运气好还是差。你为了追拿小皇帝离开宣州城,侥幸逃过一劫,偏偏不知死活非要撞上来,你手下的皇城司人马就算再骁勇善战,以一敌十,如今也只能给本官的弓箭手当箭靶子!”
男子收回落在魏无晏身上的目光,睥向气焰嚣张的朱逢秋。
鎏金面具之下的双眸深幽且冰冷,噙着些许不屑与蔑视,居高临下压下来,让朱逢秋感到不寒而栗,毛孔中都渗出丝丝寒气。
“云藏在宣州当了七年知州,胆子愈发的大了,竟敢无旨调遣兵马,看来你还真将自己当成了宣州的土皇帝。”
朱逢秋闻言大惊失色。
云藏是他在的夷陵时曾用的小名,乃是魏浔祖父赐下的字,寓意隐藏在云彩之内,静待破云而出。
他蛰伏在宣州城多年,就是魏浔藏匿的一枚暗棋。
杜衡不过是皇城司指挥使,怎么会知晓这些隐秘之事。
“你是谁?”
朱逢秋这时才察觉到男子的声音不似往日那般沙哑粗粝,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
男子骨节分明的长指摘下鎏金面具,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容,尤其是当男子抬起昳丽长眸,乌黑鎏金的瞳仁不经意扫来,傲睨万物,盛气凌人。
“摄摄政王!”
朱逢秋极为震撼,要不是身边侍卫搀扶,差点儿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不不可能,我昨日还收到暗报,说摄政王正在宫中召见金国使臣议和,你你怎么会一直在宣州城?”
“宣州距离京城不远,陛下的安危最为重要,本王夜里多跑上几匹马两地周转,好亲自守护陛下的周全。”
陶临渊语气淡淡,转头看向小皇帝。
被他打掉了匕首,小皇帝身边的丫鬟急忙上前用帕子止住她脖间渗血的伤口
。
落在帕子上鲜红的血,衬得小皇帝那张瓷白的小脸愈加苍白。
听到摄政王的衷心之词,魏无晏急忙点点头,配合着接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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