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耶稣会挺进中国(8)
米勒出生于格瑞芬哈根(Greifenhagen),先在格拉夫瓦尔德(Greifswald)及罗斯铎克(Rostock)学习路德派神学理论及东方语言。他原是以神学和语言学立身的。他的神学才能我们无从判定,但在语言学方面,确有异常禀赋。除了自己的母语及拉丁语外,他精通*语,通晓土耳其语、波斯语、叙利亚语,并略通古代西亚的通用语阿拉米亚语(Aramaic)、巴勒斯坦地区的撒玛利亚语(Samaritan)、古埃及的科普特语(Coptic)、亚美尼亚语、俄语、匈牙利语及现代希腊语。他在莱顿(Leiden)继续其学业时,首度接触到了中文,对象形文字的迷恋,因此而愈发强烈了。
1667年,米勒三十七岁时,当时柏林公国的统治者斐特烈威廉(Friedrick Wilhelm)听到他的名声,便请他去担任著名的莱比锡尼古拉大教堂的教长,同时负责管理自己图书馆中的东方图书。斐特烈威廉史上称“大选帝侯”(The Great Elector),有做一番大事业的雄心壮志,要将柏林建成一座健全而完美的城市。他对米勒期冀甚殷,交待了许多任务,其中一项,是让他遍查馆藏的中国古籍,看在基督过世那天,中国有无日蚀的记载。估计米勒是一无所获,因为并无记录显示他查到了相关的记载。
在柏林期间,米勒笔耕不辍,叠有著作问世,包括其名著《中国帝王录》(Basilicon Sinese; Berlin; 1674)、《中华帝国观察》等,并编撰了米勒版的《马可·波罗游记》。名震当时的荷兰语言学家维特森(Nicolaes Witsen)在其著作中,便曾大量引用米勒的研究。与此同时,因维特森常去东方旅行,斐特烈威廉便假他之手,大量收罗中文书籍。此外,当时巴达维亚的有钱名医克莱耶(Andreas Cleyer; 1634~1698)也贡献出许多中文书籍,终于使斐特烈威廉图书馆的中文藏书,达到当时全欧最多,也使米勒的研究,有丰富资料作底。
其实,米勒除*语外,对其他东方语言充其量是半通,却倾注了毕生心血。他对汉语等象形文字尤其执著,以致有走火入魔之嫌。1667年11月,即他到达柏林的当年,他便发表文章,声称自己找到了“中文之钥”(Cl*is Sinica)。任何人根据这把“钥匙”,便可轻松读懂汉语,以至德国大学者莱布尼茨(Georg Wilhelm Leibniz; 1646~1716)读到后,也为之心动,连续写信向他求教。“中文之钥”的发明,使米勒在欧洲名声大震,也从此被讥为“骗子”,一直困扰他的余生。当时,欧洲已经历了地理大发现时代,无数传教士、商人、军人和探险家循海路到过中国,许多人经长期浸淫,中文根底深厚,尤以利玛窦为首的耶稣会士为最。他们遍读经史子集,能以中文著书立说,阐明科学及宗教问题。而晚于他们数十年的米勒,终其一生都未曾踏足中国半步。他的一点中文知识,全靠闭门摸索自学,却大张旗鼓发明“中文之钥”,遭有识者诟病,不足为奇。
1685年,米勒因与斐氏存有神学理论分歧,离开了柏林公国。他被责为异端,到处遭受冷眼。而他有关“中文之钥”的著作,也无人愿意资助出版。他的晚年内心充满怨毒,死前,将手稿付之一炬。这不能不说是一大损失。
《中华帝国观察》(Andreas Müellerus; Hebdomas Observationum de rebus Sinicis。 Coloniae Brandenburgicae & Berlin: Georgl Schultzl & Rungiana;1674)
本书是米勒的文集,拉丁文,上下两册合一,1674年于柏林出版第一版。米勒的研究并无新意,基本上是翻炒前人成果。书中内容包括中国的编年史、《圣经》中有关中国的描述、其后的文学作品中有关中国的描述、门多萨著作中的中国历代帝王列表、有关人参及其他植物的记录、马可·波罗在中国的经过、耶稣会的中文圣歌(含乐谱及拉丁文翻译)、有关景教碑的评注等。
市场实例
本书展示的一册《中华帝国观察》,目前在美国华盛顿州一家古旧书店出售,标价2,750美元。该书为1674年柏林第一版,八开本,精装,品相完好,封面为大理石纹硬纸板。
第三章 中英首次官方接触(1)
马戛尔尼之行与涉华著作的大丰收
十八世纪末,英国与中国已有一定数量的贸易往来,但局限在广州一地,又受中国官府严格限制,历经摩擦,难成气候。英帝国当时为西方第一强国,如日中天,以工商业为立国之本,对国际贸易依赖极强,迫切需要扩大对华贸易,形成新市场和原料来源地。但中国官府视英商为患,一贯限制,终于使英国忍无可忍。英方认为,英国商人无法在中国打开局面,是因为中国皇帝偏听地方官员一面之词,至少是不悉实情,才导致英商处处遭为难。为打破这种僵局,英王乔治三世的政府决定,趁乾隆皇帝寿辰之际,以祝寿为名,派出使团,直接向中国皇帝面陈实情,并同清政府谈判,以改善两国贸易,进而建立正常的外交关系。于是便有了马戛尔尼勋爵率团出使中国的壮举。
该使团以马戛尔尼为大使(Embassidor),斯当东为公使(Minister),中国一般称其为正使与副使。马戛尔尼(1737…1806)出生于爱尔兰,毕业于都柏林的三一学院。1764年,他任遣俄罗斯特使,驻彼得堡三年,回国后任议员。1769年,他回到爱尔兰,任首席行政长官,离任时,被授予爵士头衔。1775年,他任加勒比海群岛总督,1776年,他被爱尔兰贵族院封为爱尔兰男爵。1780年,任孟加拉总督。后来,他对印度总督一职拒而不受,于1786年返英。1792年,他被爱尔兰贵族院封为爱尔兰伯爵,同年被委派大英帝国首任赴华使节。1795年,他被英国贵族院封为英国男爵;1796年,任好望角总督,直至因病于1798年辞职。他于1806年病死英国。
马戛尔尼赴华使团的阵容庞大无比,包括了外交官、青年贵族、学者、医师、画家、乐师、技师、士兵、仆役和水手,近七百人。一团人分乘五艘大船,浩浩荡荡,经过十个月航行,于1739年7月到达天津大沽口外,并于9月14日在承德避暑山庄觐见了乾隆皇帝。
马戛尔尼出使中国一事,已成世界历史的热门话题,国内外著述浩繁,不复赘述。本书探讨的对象,只是当前市面留存的随团人员著作的珍本。马戛尔尼的使团里人才济济,因此著作甚丰,其中有使团副使斯当东所著的《英使谒见乾隆纪实》、正使跟班安尼尔斯·安德逊的《英使来华记》(经记者孔博整理)、卫兵霍姆斯的日记、随团画师亚历山大的日记、斯当东家庭教师赫托南的日记。时隔许久后,又出版了随团天文学家丁维提所著的纪实及正使秘书约翰·巴罗的《中国旅行记》。
马戛尔尼使团来华前,西方对中华的描写太富理想主义色彩,大多是不切实际的美言。至今仍有中国人引用当时西方的虚幻辞藻,来证明中国之发达。而使团的全面考察,将这层虚幻面纱无情捅破了。
使团成员的著作中,安德逊的《英使来华记》算是最“亲华”的一本。它的代笔者孔博为迎合读者,挖空心思描绘一幅中国美景。但笔端触及目睹的事实时,仍暴露了乾隆“盛世”的真相。比如,书中写道,英国人因船上的肉已发臭,便扔进海里,没想却被中国人捞了起来,吃的津津有味,可见中国物质之贫乏。另一处援引一位英国人的评论说,中国人“对陈规陋习顶礼膜拜”,“对机械工艺一无所知”,使得“造船技术不发达”。书中还写到中国兵士以鞭子开道,中国人做饭环境肮脏,见到外国人便哄堂大笑,所有这些,都令人极反感。
赫托南(Huettner; J。 C。)的书,则揭露中国人全然不懂制革技术,不会远洋航行,游船缺乏“舒适设备”,建筑虽然远看富丽堂皇,近看却粗糙不堪,镀金不匀。
第三章 中英首次官方接触(2)
至于卫兵霍姆斯(Samuel Holmes)的日记,则更直截了当。他写到,中国民众见英舰鸣放臼炮时,吓得魂飞魄散,不禁怀疑中国到底是不是火药的发明国。他还写到,中国人虽然恭敬有加,却限制访客的自由,不让你在城里走出一步。中国人难以想象的多疑,又非常之无知,“中国人无法相信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别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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