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自觉这个“差”字说得很到位,怀草诗接着说道:“观如今这位白帝之举,正奇之道更喜欢剑走偏锋,但也许正如慕容隐有些地方说得没错,皇朝的内部矛盾迟早会爆发出来,看白帝现在就有这样的动作,看来也是想到了这点,想防患于未然。”
怀草诗说话的时候看着木青脸上的表情,见木青对大势其实听得并不仔细,只是对与白豪有关的事上心一些,眼中闪过几丝精芒,心里暗忖道:“难道师妹已经跟这小家伙说了当年的灭门惨事?”
怀草诗沉吟片刻,问道:“你对白豪这人感兴趣?”
白嘉禾和宁初也都看着木青,木青“嗯”了一声,虚眼沉声道:“这一次和天狩一起攻击万花谷的就有城主府之人,以后肯定还会跟城主府打交道。”
“而且……”
“而且什么?”怀草诗微微偏头,如果这小子真知道白豪是他大仇人了,她一定得好生劝劝,让他别莽撞行事。
木青视线环顾,见都不是外人,轻声道:“我这次回来还接了一个奇怪的任务,从陈浊还有姜尚修那里也经确定委托人正是城主府,要去杀的目标是一个叫张安平的车夫。”
众人听得目光晃动,皆是皱眉静听,木青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刚才慕容隐也听到我放走了一个一品剑修,那剑修当时就是我在跟踪张安品遇上的,最关键的是,那位剑修跟芍药的父亲,有六七分相似。”
“你是觉得城主府再打芍药的注意?”怀草诗替众人总结道。
木青凝着剑眉,目光严肃道:“张叔叔当初应该就是死在城主府的手上,这个仇不能不报。”
宁初和张芍药关系亲密,自然知道张芍药的父亲之于木青是何等重要的一个人,点点头说道:“等你确定了仇人,别忘了叫上我。”
木青心里有些暖意,先暂时笑着应承下来。
一旁的怀草诗却是眼里几番思索,将隐隐的脉络串连起来,她几次欲言又止,但见木青脸上怎样遮掩也掩饰不去的疲惫,终究没有说将贴合事实的猜测说出口。
“这件事还是由师妹来跟这孩子说吧。”
怀草诗心里有了计较,抬起头看着木青,悠悠问道:“木青,你知道你娘叫什么名字吗?”
木青看着怀草诗虽然疲惫却明亮纯净的眼睛,心里一动,将目光扫向白嘉禾,求证道:“我娘叫白雪月,不知道白师妹你知道这个人吗?”
白嘉禾摇摇头,怀草诗解释道:“嘉禾不到四岁就随我离开了白帝城,对这些自然不知道,不过说起来,你们两人算起来还是没有出五服的表姐弟。”
“没有出五服吗?”白嘉禾下意识问道,突然自觉失言,眼里下意识有些尴尬,目光躲散时正好和宁初灵秀的双眼对上。
宁初捧着白玉盒,一直都做着一个旁听者的角色,眼刚好就见到白嘉禾眼里还未完全消散的羞意,此时有些会意,眨眼微笑,不由在心里记了下来,暗道:“小师妹怕是争不过芍药,不过木青这小子一直把芍药当做亲妹妹,也不是没机会。”
木青因为心神所系在别处,全然没注意到这个细节,脸皮发紧,眼里有些紧张地看着怀草诗:“师叔……”
怀草诗心里一叹,脸上稍稍呈现出一点笑意:“这件事你迟早会知道的,但我认为你应该去问师妹,由她来告诉你最好。”
事关木青和怀风花,其实其他人脸上都挂着一丝好奇之色,但也知道这应该是属于木青的秘密才对。
怀草诗本意只是想先跟木青埋下一颗种子,提醒木青他娘也是皇室中人,最后由木青自己根据这个线索一点点往上寻去。不然伤痛来得太突然又太剧烈,说不定会让木青一时间心绪蹦断难以承受。
不知道为什么,木青反倒心里一松,视线扫过宁初手中的寒玉盒,点了点头。
想起躺在玉床上的怀风花,木青心里多了几分平静,蓦然将小姨的容貌与“白雪玉”联系在一起,就是不知道她们又有几分相似?
此后的回程路上,木青和万花谷众人便是随性而语,怀草诗为了让众人打起精神,分享了不少本打算埋藏在心底的往事。
木青没有宁初她们女人天生的感性,却也发现当那些与慕容隐的尘封往事从怀草诗口中展现,说与他们这些小辈听事,怀草诗整个人的精气神再不断上涨。
师叔,似乎也在跟过往释怀。
路程过半,望着天上渐到中央的日头,木青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感悟,对隐谷的态度,在黄松谷之行返程的话后半段,终于有了些他自己不察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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