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找我?有说是什么事么?”宋清月正在跟墨扇、墨玉几个一起挑选搭天棚用的绢纱呢。
汪公公只和善笑笑不回答。宋清月就知道大概这事挺重要的,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着汪公公走了。
书房里,肃王背着手来回绕圈呢。
临窗的小塌上摆着棋盘,肃王见宋清月进来,便指着棋盘道:“老大媳妇,听闻在西北的时候昭儿教了你下棋,来,陪本王下一局。”
宋清月点头称是,也没多说什么,坐下之后开始全神贯注地全力应战,虽说自己是个新手,但李昭教了她不少东西,她不期待能赢,只求把李昭教给自己的东西全都发挥运用出来。
这是一局快棋,两人下了不到一个时辰,宋清月就败了。
肃王长长呼出一口气,大声笑起来,道:“你这棋路真是跟昭儿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才学三四个月就能达到这个水准相当可以,不错不错,哈哈哈哈。”下赢了,他心里畅快不少。
宋清月小声嘟哝道:“父王心里不痛快就拿儿媳出气呀!”
“哦,你知道本王最近心里不痛快?”
“差不多能猜到吧。”宋清月垂着眸子收拾棋盘上的棋子,随口问道:“朝中有人上折子要求复立太子?”
肃王微微挑眉:“你如何知晓?”
“猜的。”宋清月道。
“怎么看?”
宋清月一脸为难:“父王,这事儿您问我父亲还差不多,儿媳上哪儿能知道去。”
“呵呵,不要跟本王装傻,快说吧,怎么看的?”
这时有两位十分貌美的小侍女端了茶具过来,肃王似乎在茶艺上挺在行,亲手拿过茶具来煮水、泡茶。
虽说大周朝已经不兴唐宋繁琐的点茶那套了,不过冲泡散茶也是有诸多讲究的。宋清月观肃王泡茶,就觉得这动作、这气度、这样子都叫人感觉非常熟悉。
“怎么了?”肃王被宋清月清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得略微有些不自在。
宋清月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赶忙垂下眸子,道:“看父王泡茶的样子就想起世子殿下泡茶时候的样子了。”
肃王呵呵笑:“昭儿类吾,你们夫妻感情和睦是好事。”说完又敛了笑意,板起脸,道:“别岔开话题,赶紧说说,这事儿你怎么看。”
宋清月细细思索一番,慢条斯理地说道:“儿媳觉得父王不必忧心,圣上要是真有复立太子的打算,被宣进宫的就不是长孙殿下,而是慎王本人了。”
肃王反驳道:“你如何知道这不是陛下在为后头的事做铺垫?”
宋清月叹气:“那就等等看呗。慎王从前做了那么多错事,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当初的事死了好几万人呢,不可能才过两三年,当年的事就一笔勾销的。再者,当初那位被封为郡王的时候,原本属于东宫的势力就大难临头各自飞了。得花多大力气才能再把从前那些人再聚拢起来?父王觉得那位有这个能力么?”
肃王哈哈笑起来,的确,他一向是有些看不起那烂泥一样的大哥的,他若不是皇后嫡出,这储君的位置根本轮不着那块烂泥来坐!
宋清月接着道:“今年年底皇后忌日的时候,皇帝大约会见一见慎王。不过这不算什么,还是要看陛下到底给不给慎王差事,给不给他将功赎罪的机会,就算是想要复立也总要有个契机,需要有叫群臣和天下百姓信服的理由。这件事哪里这么容易……”她忽然压低声音道,“陛下的身体能不能撑到那一日都难说。”
最后一句话总算把肃王所有的焦躁一扫而空。
没错,就算皇帝有这样的打算,留给皇帝的时间也不太够用了。
不日前内宫监的刘瑾公公传出来的消息,说是皇帝突然圈禁了朴才人,四位百济贡女中最得宠的那位,还把那位朴才人宫里的宦官、宫女一夜之间换了个干净,据说是叫东厂全都秘密处死了。
要说朴才人干了什么惹怒皇帝的事情被圈禁倒也不算奇怪,但杀了这么多宦官和宫女,事情就有点不同寻常了。
一般来说,这就是出了什么需要绝对保密的事情。
肃王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比皇帝的身体出了问题更需要保密的事了,比方说,临幸那位朴才人的时候昏过去了之类的。
一代雄主,要是这么大年纪了弄个马上风那可就晚节不保了。
肃王哈哈一笑,点点宋清月,道:“到底是宋建鸣的闺女。”他第一百次为当初选了宋清月做昭儿的世子妃而感到得意,自己真是个英明的父王!
说起来,宋家这丫头倒真有几分昭儿母亲从前的影子,一样漂亮,一样聪慧,一样娇滴滴地惹人疼。
肃王得意地想着,果然是自己儿子,连对女人的品味都跟自己差不多,哈哈!想起李昭小时候的事,肃王忽然又心酸起来,一个人将这成天上房揭瓦的皮猴儿养大不容易啊,莫名有点自豪!
诶,他叹口气,又有点想念昭儿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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