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笙已经三岁,长得非常可爱,像个雪白的小团子,走路的时候摇摇晃晃,看似要摔倒了,可每次都站得好好的。
四周的孩子都不愿意和她玩儿,甚至是露出嫌弃和厌恶的眼神。
她不懂为什么,有时候也会天真问陆姿月,为什么小朋友不和她玩儿,他们是不是讨厌她?
每次陆姿月都只是沉默,脸上露出时笙许多年后才懂的悲伤和隐忍的愤怒。
后来问得多了没有回答,时笙也便不问了。其他小朋友不和她玩儿,她就也不和他们玩儿,每天跟着陆姿月转悠。
三岁的孩子,什么不懂,她只记得时慕回来那天太阳很大,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然后有很多人来家里,素来不会在她面前落一滴泪的母亲,那天却哭了。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满脸愧疚的看着陆姿月,那些来送时慕的人想和陆姿月说话,却被时慕截断,谢过他们后就让他们离开。
时笙看着一群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直到那些人的背影消失在阳光中,她眨眨眼,回头去看母亲。
母亲半跪在时慕身边,匐在他双腿上大哭,那大概是时笙记事以来,第一次见陆姿月哭得那么伤心,好像这三年的委屈和心酸都宣泄了出来。
时笙迈着小腿走到轮椅旁,抓着轮椅努力仰望当时即便坐在轮椅中对她来说也如高山的男人,“妈妈为什么哭?”
男人似乎被惊了一下,他黝黑的脸转过来,对上时笙清澈眸子。
“你是爸爸吗?”时笙又问。
时慕眼眶雾气弥漫,他喉结滚动两下,似有些艰难的抬起手,摸上时笙的脑袋,不轻不重,温暖宽厚,那是父亲的手。
很多年后时笙都还记得那种温暖的感觉。
“是,我是爸爸。”
……
那天晚上陆姿月做了很多菜,那个时候新鲜蔬菜和肉类都是皇室或者贵族们专供,时家虽然是庞大的家族,可他们不是嫡系,没有那么好的待遇。
陆姿月的菜做得多,却也只是一些普通家庭都能吃上的东西,只不过是变着花样做的。
但对时笙来说已经算是丰厚了。
陆姿月几乎没怎么吃,全程都在哭,时慕安抚她,让她先回房间。
陆姿月也怕自己的样子吓到时笙,便起身离开。
时慕给时笙夹菜,像一个父亲叮嘱她慢点吃,他的目光里满是慈爱。
不……
他就是她的父亲。
她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见面的父亲。
血缘也许就是那么奇怪的东西,她明明是第一次和他见面,她却觉得无比亲近。
时笙吃得很慢,想和这个刚见面的父亲多待一会儿,可她又想起刚才难过的母亲,她又加快速度,很快便将饭吃完。
她放下碗筷,看着依然满脸慈爱的时慕,“爸爸,我吃完了,你去陪妈妈吧。”
小孩子软糯清脆的声音,击碎了时慕内心最后一层防御,他已经有些皱纹的眼角泛起泪光,他滑着轮椅到时笙身边,将她抱进怀中,声音哽咽,“对不起,都是爸爸回来晚了,让你和妈妈受苦。”
*
开森不开森,我在填时笙的番外……
那你可能想多了,我只是在挖坑而已,忍不住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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