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杯水冒上来的热气,更熏眼了。
也就是说,他整日游走在灰色的边缘地带、干的那些个刀口舔血的事,就算死了,连个以身殉职都算不了,更别提立功了,甚至连正义两个字的边儿都沾不上——旁人认为他坏事做尽,死有余辜;而崔红英只会把他当作叛徒,赶尽杀绝。
言抒不可思议地看向蒋铮,蒋铮叹了口气,点点头。
手里这杯水也太烫了,热气熏得言抒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让我来配合你们调查?你们在调查隋萤的事?”言抒试图开启新的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然和蒋铮第一次见面,也太失态了。
但话一出口,才发现嗓子发紧。
“调查隋萤的事没错,但他不同意你参与进来。”蒋铮如实说。
“为什么?”明明她才是最了解隋萤的人,任何人在这一点上都比不过她,包括纪珩。
“他担心,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没法向你父亲交代。”
言抒嗓子像塞了棉花,又涩又紧,强装镇定,仰起头喝了口水,牵了牵嘴角,“这水……还挺烫。”
“怪我了,我们老爷们喝茶,爱喝烫嘴的,女士哪能喝这个。我给你拿瓶矿泉水,你稍等啊。”
言抒没拦着,她马上就要绷不住了。这个样子,蒋铮在也确实不合适。
蒋铮出去了,办公室里终于只剩下言抒一个人了。
言抒放下水杯,像有管道连着一般,喝进去的那口水,瞬间蓄上了眼睛。
这段时间,他三番几次给自己解围、默许自己去他家蹭饭,心里早就烦得要死了吧。她早该想到的,他一贯淡漠清冷的一个人,平白无故能对谁纵容?也就只有看在舒建军的情分上。
亏她还不要脸地觉得,他对她,之所以有那么一点点的纵容和袒护,是因为至少有些以前的情分在。现在看来,十一年前那场交情,算个屁的情分?充其量是她不知廉耻的单恋,关人家纪珩什么事。
退一万步讲,就算不是馄饨店老板娘、不是铃姐、不是赵钱孙李,也不会是她言抒——他对她的那点纵容和袒护,是出于不想再次发生隋萤的悲剧,是出于要维系和舒建军的情分,是出于责任和良知,那么多复杂的情感,却唯独没有哪怕一丝丝喜欢。
或者爱。
30看着挺灵的
到达骆驼沟前的最后一个服务区,纪珩此时正把座椅放倒,躺着假寐。铃姐下车上厕所去了,他能有片刻的清闲自在,挺好。
按照纪珩的意思,直接就一路开到骆驼沟了,到了再休息。但铃姐非说坐车太累,昨晚两个人临时找了个高速口的小旅店,又脏又破,条件也差。洗澡时一会有热水一会没热水的,纪珩随便抹了一把,勉强洗了洗,便躺在床上休息。
在车上的时候铃姐大概和他说了说,棉纺织厂刚成立,人手也比较紧缺,崔红英和骆驼沟这边的公安打过招呼,如果有失足妇女愿意,可以介绍她们来棉纺织厂工作。纪珩和铃姐这趟来,就是专门和公安对接的。崔红英关系网的复杂程度出乎纪珩的意料,像骆驼沟这条线,至少纪珩在鸿应的这八九年,崔红英从没透露过。
也许真的像蒋铮说的,必须得去一趟南边,从源头摸起,才能有所收获。不然总是被牵着鼻子走。
有清晰的敲门声,纪珩抬腕看了看表,一点半。肯定不会是旅店的人,这家旅店,站走廊上喊破嗓子也喊不来一个服务员,有事必须去前台,有没有人还得碰运气。
不用问了,就是铃姐。
门外的人又敲了两下,纪珩下床开了门。本以为铃姐至少会找个借口——房间灯坏了、没热水了、或者干脆说自己怕黑。谁知一开门,铃姐披着大衣,里面直接是一件齐逼豹纹短裙,胸口差点开到了肚脐眼,下身是一条黑丝,大腿处还有撕破的痕迹。
眼前春光乍泄,纪珩却波澜不惊。
“有事?”
“现在没事,但想跟你办事。”
穿成这样,也没什么可遮掩的了。铃姐舔舔嘴唇,索性直接到底。
有的男人喜欢嫩的,有的男人喜欢含蓄装羞的,但直觉告诉铃姐,纪珩这种浑身硬如烙铁的,喜欢的就是直来直去、有个性的。
“没兴趣。”纪珩眼都没眨一下,抬手就要关门。
“哎!”铃姐条件反射拦住了门,她完全没想到纪珩这么不留情面,更没想到,免费送上门的,还有往外推的道理?!
“纪珩,你今天要是把我拒之门外,咱俩以后可就一点情分不讲了,你可别犯傻啊。”
诱哄中带点威胁,是铃姐对男人最常用的手段。
“嘭!”纪珩也不管铃姐的手还在不在门边,自顾自地摔上了门。
铃姐在服务区上完厕所回来了,嘴边含着笑,神色如常。确切地说今早两人在旅店外面见面,铃姐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没有那些幺蛾子最好。她装傻,纪珩自然也懒得拆穿,开车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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