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我孤陋寡闻了,道儿上没听过您,不知铃姐之前在哪儿高就?”
铃姐撩了撩头发,妩媚一笑,原本靠在椅子的左边扶手上,这回倚向了右边,腰间蜿蜒的曲线,玲珑毕现。
“红裳夜总会。”
丝毫不掩饰,声音也很有磁性,低回婉转。
“啪”地一声,喝空了的苏打水易拉罐被大力捏瘪,拍在桌子上。
“崔姐,我这人没啥心眼,既然您这么说,我也就有话就直说了。您觉得我水平不行,我一句话没有。本来我也是珩哥从巴扎边上拉来的,没钱没背景没文化,每天挨饿受冻,要不是珩哥,早投生好几轮了。别说大字了,拼音攒都认识不了几个,但好歹这么多年跟着您干,道儿上的规矩,咱懂。这个事儿您安排珩哥或者白羽,我都没说的,肯定好好配合可。安排一个出来卖的娘们儿算怎么回事?!说出去,道上的兄弟都得觉得我们三个烂泥扶不上墙,打脸呢么这不是。”
孙晓强这一席话,自作主张代表了三个人。纪珩没反驳,出人意料地,白羽也没出来表态。
崔红英沉了脸,面色有些不悦:“跟我这儿耍脾气呢?哄着不行,非得来硬的是吧?人家铃姐十几岁就出来闯荡了,底子不比你们薄。再说了,这是棉纺织厂,全是女工,你们三个老爷们跟着瞎起什么哄!”
孙晓强坐下了,嘴里依然不服软:“光说有什么用,压根没听过她这号人物。”
“草鞋”的外号不是白叫的,勒城黑白两道,很少有他孙晓强边儿都没沾过的。
崔红英彻底黑了脸,“这些你就不用管了,也甭在这儿多废话,开业当天,都给我带着人去捧场,谁敢不来或者使绊子,别怪崔姐我事先没提醒。”
纪珩让乌尔津先回酒吧了,说自己和孙晓强还有事要办。孙晓强很烦,心里憋着气,看哪儿哪儿不爽,拐到会所后巷,一脚就把路边的铁皮垃圾桶踢翻了。
倒不是他觉得那牌匾还没上的棉纺织厂能有多大的发展,是这个狗娘们儿的加入,破坏了他们三个之间制衡的局面——三人之中,他和纪珩更近,白羽则更受崔红英信任。基本可以形成对抵之势。可这回,棉纺织厂的当家人尘埃落定,白羽和崔红英显然压了他俩一头。
“不是我说啊哥,你刚才咋了?唱白脸也不至于一声不吭、都不表个态吧!”孙晓强上了车,一个大力甩上车门,窝在座位里,脚下也踢踢打打的——他有些埋怨纪珩,让自己孤军奋战。
纪珩没着急发动车子,偏头点了跟烟,虚含在嘴里,纸卷烧出烟窜上了眼睛,不由得眯了眯。
“不是,哥,你到底啥意思,跟我也不能说么?!”孙晓强那个猴急狗躁的脾气,此时觉得火已经燎到嗓子眼了。
纪珩把烟叼在嘴里,左手去扯安全带。
“我表态得还不够明显么?”
“歪日,你那顶多叫不乐意,就跟耍儿娃子脾气似的,害老子一人在那硬撑。”孙晓强降下了车窗,他觉得快要怒火攻心了,索性不看纪珩,看看窗外,挺好。
纪珩发动了车子,眼睛时不时瞟向后视镜。
“露得越多,底牌亮得就越快。你看白羽,全程说一句话了么。”
纪珩不提,孙晓强差点忘了白羽。今天的白羽存在感太低了,他刚才光顾着和崔红英掰扯,完全没顾上还有白羽这个烫手山芋。
但孙晓强嘴却很硬:“他当然不会说不,他就是崔红英脚边的一条狗!崔红英要是有一天说鸡蛋是树上长的,他就得说,对,带把儿的。”
玩笑话并没有逗乐纪珩,他眼睛盯着路面,缓缓吐了口烟,“这件事,倒未必。”
纪珩和孙晓强走后,铃姐也走了。包间里只剩下崔红英和白羽。白羽还是坐在角落里,翘着腿,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膝盖上一下下敲,但始终没说话。
按照他的行事风格,事情没看透之前,轻易不会显露什么。
这个铃姐,他也是第一次见。崔红英在这个时候,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鸡出来坐镇,也是他没料到的。
关键这鸡,还是个上了岁数的,在白羽看来,最后一点价值也被耗尽了。
他当然也是早早就收到风的,甚至知道的比孙晓强还多一些。铃姐不是本市人,母亲是哑巴,父亲干体力活落下了残废,家里还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一家子穷困潦倒,好在上天眷顾,给了些姿色,铃姐十几岁的时候就在县城的歌舞厅作卖淫女。和很多年纪轻轻就被逼做鸡的女孩不同,铃姐是自愿走上这条路的——有一年冬天饿得狠了,她和路边的野狗抢过食,相比之下,朝那些色胚男人卖卖屁股,算个蛋!铃姐能吃苦,从来不挑活儿,不管什么人,只要给钱就接,一心想靠仅有的一点年轻资本改变命运,再加上本就善于察言观色,周旋在各位老板之间游刃有余,在老家小小县城名声大噪,没几天就混成了头牌,出来玩儿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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