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我来收预选大赛游泳选拔的人员表。”
“这种小事,还用得着你来收?”佑果笑了一下,有水珠从他的脸上滑落,经过锁骨和胸口又没入水中。
水波微荡的泳池反射着游泳馆顶部的灯光,粼粼水光像是被揉碎了扔到泳池中的星星,但赤司征十郎的注意力不在泳池,而是泳池中的佑果。
佑果一只手扶着水线,另一只朝他伸过来,唇角带笑,动作自然,仿佛是一种恩赐。
佑果的意思是让赤司将他拉出泳池,这也是很正常的做法,有人在泳池上帮着使力总比一个人撑着池壁上岸要方便一些,以往这种事都是水见副部代劳,不过他现在站在赤司征十郎身后,倒是没法像以前一样立刻伸手将佑果拉出来。
而赤司征十郎只看着伸到面前的一只手,他从没有和旁人牵手的习惯——当然,礼节性的握手和牵手不同——这种亲密的事在他的母亲去世后赤司征十郎就再也没和任何人做过,但现在望着着伸到他面前的那只手,赤司征十郎发觉自己一点迟疑都没有。
于是他牵住佑果伸来的手,异色的瞳孔有种冷厉又温和矛盾感。
赤司征十郎说:“那也是我应该做的小事。”
握在掌心的手潮湿柔软,但是又并不像棉花一样软的叫人好像无法施力,纤瘦但坚硬有力的骨头撑起了外面柔软的皮肉,两者如此矛盾又和谐地统一在一起,赤司征十郎思绪停滞片刻,然后将佑果从泳池中拉上岸,过了两秒才神色如常地松开。
佑果恍若未觉,站好后身上的水珠流过他的身体又滴落在地上,水见副部很有眼力地递来一条毛巾,佑果随意地将它搭在头发上,然后朝赤司征十郎玩笑着
()道:“行,那走吧,赤司副会长。”
佑果带着赤司征十郎进去部长的活动室,留下作为副部长的水见继续指导剩下的部员,脚在地上留下两道逐渐转淡的水印。
赤司征十郎和佑果一路去了部长的活动室,游泳部参加县预选大赛的名单已经确定了,现在只要将名单递交给学生会和教务处审核后就可以送到县预选大赛那边等通知。
赤司征十郎拿了名单,佑果半靠着活动室里的桌子擦头发,佑果的头发还湿答答的往下滴水,想起来除了游泳部的县预选大赛,夏天的Inter-High应该也有赤司征十郎带领的篮球部才对。
“说起来,篮球部不用参加预选赛么?”佑果随口问了一句,问完才发现自己是问了个蠢问题,擦头发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忘了。”佑果笑笑说:“你们的确不用参加。”
预选大赛是给京都其他球队争取全国大赛所准备的,像洛山篮球部这种年年都会出线还会在全国大赛上争夺冠军的热门种子球队,自然是不用和其他球队抢预选赛名额的。
赤司征十郎将名单夹进文件夹,平静道:“虽然不用参加选拔赛,但是后续的地区大赛和全国大赛还是要参加的。”
毛巾被佑果随手叠好握在手心,一会儿还要放到杂物筐里,会有专门的员工清洗。
“就算不用参加预选赛,但是后面的地区大赛和全国大赛也不容易呢。”佑果抬眼看向赤司问:“会紧张么?”
紧张?
赤司征十郎沉吟片刻,不管是地区大赛还是全国大赛对绝大部分的中学篮球队来说都是极为难得的赛事,能够脱颖而出成功出赛的球队寥寥无几,对大部分球队来说,参加全国大赛这种事只是听着确实令人紧张。
只是紧张这种情绪也许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远离赤司征十郎的身体了,更何况以洛山目前的实力,赤司征十郎也很难对几个月后的地区大赛和全国大赛升起什么紧张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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