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佑果先小声地哄哭泣的男孩,垂下眼温温柔柔地问:“怎么了,为什么打架?”
打架的是两个男孩,一个高高壮壮,一个长得漂亮,却有些瘦小,然而却是瘦小的漂亮男孩把又高又壮的男孩打的无力反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还在告状。
而那个漂亮的小男孩却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男孩儿看,佑果用手指轻轻抹了抹男孩儿脸上沾到的土,他看了一眼面前的佑果后就垂下眼一言不发。
“疼吗?”佑果轻声问。
惠又看了一眼佑果,抖了抖又长又翘的睫毛,“还好。”
冷冷淡淡,看不出是一个三四岁的男孩。
佑果扯了扯嘴角心想,年纪不大,性格还挺酷。
随后听到动静的女老师和园长就跑过来了,几个女老师先是把哭着的女孩们抱走,然后又开始安抚还在苦恼的高壮男孩,还问,“洋二、惠,为什么会打架?”
围在一旁的其他小孩七嘴八舌地说完了,老师们从小孩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中总算整理出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过程,无非就是高壮的男孩洋二看上了被叫做惠的男孩儿手中的玩具,仗着长的高壮要从惠的手里抢。
没想到惠看着纤细漂亮,实际上一拳捶的洋二直接摔在地上疼哭了。
没抢到玩具就算了,还被这么多同龄孩子围观了摔跤现场的洋二气的口不择言说惠是个没有父母的野孩子,这么一说更加完蛋,虽然平时不声不响,不过惠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性格,在洋二说出口后就扑了上去,于是两个孩子直接扭打在一起,洋二被惠压在地上打的爬不起来,被老师抱在怀里小声哄了半天总算止了哭声。
这件事说起来也是洋二的错,老师们只好先安抚好洋二的情绪,然后批评他不该这样和惠说话后,又批评惠不应该动手打人。
最后的处理结果就是说让两个孩子互相道
了歉握手言和,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不过一旁的佑果看着叫惠的男孩握手的时候下撇的嘴角微微扬了扬眉,又笑起来。
这小孩儿,还挺有意思。
佑果不难理解他为什么会揍洋二,因为换做是小时候的佑果也会怎么做,不过稍微大一点后他就不会怎么干了,因为有佑果更好的方法让那些想抢他玩具的孩子都乖乖把玩具都送给他玩儿。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对玩具没什么兴趣了。
一不小心想的有些远,佑果回了神,然后问身边的女老师:“那个叫惠的孩子,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女老师看了眼和洋二相比瘦弱的有些可怜的惠,眼中神色复杂,最后又化为一声叹息。
“这孩子家里的情况有些复杂。”老师说,“听说妈妈确实不在了,只有一个爸爸,不过爸爸也不怎么出现。”
至少在惠上幼稚园的这段时间,老师见惠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
说完,女老师又有些难以启齿地和佑果说了另一件事:“惠基本隔三四个月就会有新的女人送他上幼稚园。”
总不可能是惠的妈妈有这么多个,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些送惠上幼稚园的女人都是他爸的新情人。
老师们不好对惠的父亲的事情多说些什么,能做的就是平时对惠多一点关照。
佑果若有所思,朝女老师笑笑,“谢谢。”
女老师因为佑果的笑稍稍恍惚了一下,然后又十分纠结地收回了刚开始的心动。
然后佑果走向了沉默的惠。
小小的惠全名叫禅院惠,虽然还有一个父亲,不过日子却活得却很野蛮随意,大多数时候惠在幼稚园都比较沉默寡言,甚至一度让一些老师觉得惠是不是有些自闭。
不过现在看这惊天一架,惠自不自闭不一定了,被他揍的满地乱滚的男孩说不定会自闭很长一段时间。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哭的惊天动地的洋二被老师们团团围住仔细看身上有没有什么破皮流血的地方,反而是最开始被挑衅的惠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一旁,老师们在他身边走来走去,一时间竟然也来不及顾得上这个沉默的孩子。
惠随意地看了看那个哭得不停的小胖子,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扯破的衣袖,皱着眉头想这件衣服又不能穿了。
整天在外浪荡的禅院甚尔回家的次数掰着指头都能数清,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后回来丢下一大笔钱又很快离开,惠基本是在禅院甚尔各个女人家里长大的,不过一般待不了三四个月就会被赶出家门,然后禅院甚尔很快就会无缝衔接下一个因为他的脸着迷的女人,然后继续往复循环。
没女人能受得了禅院甚尔比浪子还要浪子的性格,惠听到的最多的关于他父亲的评价就是——“你爸爸是个人渣。”
听的次数多了,惠竟然也觉得人渣这个称呼听起来也很不错。
正在思考自己外套袖子怎么处理的惠想现在照顾他的女人大概也不会为他买新衣服,他不觉得有什么难过的情绪,大概是因为习惯了。
然后抓着自己破掉的袖子的惠就被佑果轻轻握住了手,惠蜷缩了一下手指,有些惊讶地看向面前蹲在他身前的佑果——他知道被叫做伏黑老师的佑果是最近幼稚园新来的老师,不过对他而言这些都无关紧要,他每天考虑的事是怎么让自己肚子填饱。
漂亮的男老师朝惠笑起来,声音和缓:“身上疼不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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