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摸到了自己藏在口袋里的警察证,站起身,向走廊内部走去。
卫生间门是警察厅唯一没有监控覆盖的地方。宫纪打开电脑,打算将卧底名单从自己电脑里彻底销毁,再将自己偷窃来的、兼行真的所有文件上报。
兼行真应该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卧底名单的首页。宫纪点开那份文件,几个人像信息在她电脑屏幕里,往上划了几下,突兀地停在了其中一页。
血液在经络里游走,一种绞痛降临于身。
发白的手指猛地扣上电脑,宫纪茫然无措地向上看了一眼。
堵在风见裕也面前的是很多警察,人声和警笛声交杂,外围一片喧闹。
风见裕也向他们解释过后,又有警察厅的人上前来疏散这一大批人,喧闹变得更加响亮。
风见身后是安静严肃的警察厅,走廊里一片冷酷的白光。
他一回头,看到了站在走廊里的宫纪。
宫纪脸色变成一种水洗过的白,在灯光下好像一具彩漆剥落的瓷像。她的手指在墙壁上撑了一下,身体在风见眼睛里呈现一种摇摇晃晃的错觉。
——热症与寒症像是在宫纪的身体里交替,腹部绞痛或者其他,又或许是一
切疼痛的具象化。
她越往外走,越靠近门口洞开的天光,那种疼痛和摇晃的错觉就在她身上少几分。动物性的激烈情绪消失不见,来到风见裕也身边时,她又变回了那个不近人情的,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警视厅传说。
风见裕也担心的话堵在了喉咙口。
宫纪拽住风见裕也的领口,拉着他,分开人流,向停车场走去。
“借用一下你的车。”风见裕也被扔在副驾驶,怀里抱着宫纪的电脑。
“把潜入警视厅的那个人的逃脱路线调出来。”
风见裕也的余光里,身边的人利落地系好安全带,紧握方向盘,眼底一片冰冷决然的情绪。
在引擎发动的轰鸣声音中,他慌慌忙忙地调出上司的行动路线。
将手机放在中控台上时,一句轻飘飘的话突然落在了风见裕也耳边。
“降谷零是一个人追出去的吗?”
风见裕也来不及收回来的手凝滞在半空中。
脑子里的警报声一片乱响,他眼神瞟向窗外,左言他顾:“谁啊?”
在窗外流动的夜景里,汽车按照手机里的红色路线向前驶去。宫纪不依不饶,重复问:
“降谷零,他这次也是一个人追出去的吗?”
风见裕也恨不得打开车门,从时速八十码的车里跳下去。
他紧闭嘴巴,右手已经开始绝望地扳着内拉手。可惜车门被锁死,风见裕也徒劳的举动只能制造一些噪音。
宫纪猛地一踩刹车,汽车轮胎突兀地打死急停,风见裕也在惯性下不受控制地摔在车门板上,又被安全带拉回,后背敲在软座里。
前方高架桥,各色车辆堵在上方,红蓝警戒灯挤在这些车辆的夹缝中。蜿蜒向上,堵车源头处一片燃烧的橙色火光,灰色烟雾逸散,火星飞向海中。
这时候,风见裕也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手机页面一变,“上司”两个大字霸占半张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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