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不能把冯小百事明显是故意拆台的话当真,当即认真地问:“炼制造骨丹所费几何?”
荆有时摆手:“无需仙子破费。”
没等楚诺出声,荆有时已解释起来。
“我这生沉迷炼丹,对丹方、丹药最有执念。若是仙子以丹方相赠,那些灵药便也赠与仙子。我现在还不知道丹药制成的成功率如何,也许会很低。若是始终炼制不成,希望仙子仍将丹方赠与我。若是炼成并且有多,也希望仙子将其中一粒成丹赠与我。这些权当是你我之间的等价交换。”
这就相当于双方共同承担风险,楚诺当然没道理不答应。她觉得这样很好,她与荆有时、冯小百事虽说都是有时村的守护仙人,但毕竟交往不深,若是直接赠送昂贵物品,未免虚情假意。象现在这样,双方都是等价交换,互惠互利,清楚干净,那是最好的。
神兽地龟似乎不怎么需要休息,日夜不停地朝羊肠谷行进。即便在冰寒到极点的深夜,地龟也依然没有停下,连速度都没有慢上半分。
就在离有时村地龟大约一百里以外的地方,也有一只地龟在快速移动。与有时村地龟相比,这只地龟极小,龟背上只驮着一间竹篱宅院。竹篱翠绿如新,自竹篱的缝隙中飘来阵阵药香。
一名身材颀长,全身都笼在黑袍中的男修,飘然站在最前方的竹篱上,身体轻得仿佛没有重量。他的黑袍不知用何种丝线编织而成,质地轻软,缓缓飘动,仿若至于水中,令他整个人都似乎融入夜色中一般。
男修抬起双手,拂落罩在头上的衣帽,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流淌着一种从容优雅的气质。即便是被他踩碎脸颊骨的李炎在这里,也决计无法将此刻的他和那个暴戾的巡使大人联系在一起。
“整天带着这个,还真是憋闷哪。”男修轻叹,声音温婉而略带沙哑,就象拂过砂砾的溪流那样好听。
随着轻软的衣帽被拂落,男修的脸出现在夜色里。
以人族的标准来看,他的脸未免苍白了些,苍白的几乎透明。他的唇也似乎太薄了些,眼睛小了些,脸颊瘦峭了些,唯有鼻子细长挺直,近乎完美。这样的五官拼凑在一起,便出现了一种独特的气韵,很是耐看。
尤为独特的是,在他的眉心,有一对黑色的羽翅印记。
唯有天生魔族,眉心才会有印记。
不同的印记,揭示了不同的不同的魔族血脉。黑羽印记在魔族中代表着一个姓氏,邹屠氏。
在西魔族最繁盛的时候,邹屠这个姓氏也曾辉煌过,那时西摩族的魔尊便是复姓邹屠。
可惜在与帝渊的决战中,西魔族惨败,仅有极少数魔族苟延残喘地活下来。邹屠氏在万年征战中积累起来的威信,因为这一战的惨败而不复存在,在整个上古魔族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恼羞成怒的魔尊彻底丧失了理智,以所有战死者的魂魄为代价,启动了禁忌咒术-怨咒。
从此以后,邹屠这个姓氏便被打上了耻辱和背叛的烙印,因战败而耻辱,因出卖西魔族勇士的魂魄而背叛。
黑袍魔修张开双臂,任夜风贯穿他如羽毛般轻盈的身体。
他的名字叫“邹屠尧行”。他是邹屠氏唯一的后人,如果不是母亲临终前跪着祈求他那个舅舅,他恐怕活不到今天。
“亲爱的舅舅,又要见面了呀。”邹屠尧行嘴角扬起浅淡微笑,声音柔软得如同夜风,眸中却升起戾气,呈现出魔族特有的猩红。
地龟已停下,慢慢没入地底。邹屠尧行张着双臂,念出一句发音古怪的口诀。
前方十丈宽的地表开始下陷,两侧的砂砾不断滚落。当地面停止下陷时,邹屠尧行眼前出现一个十丈宽的隧道口。
从外面望进去,隐隐能看到隧道壁上如同犬牙交错般长满黑色水晶,散发着点点荧绿色黯芒,使得隧道看起来就如一个阴森惨淡的地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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