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盈忽然感觉哥哥好可怜。
她一直不知道,原来在她眼中很合适、甚至可以算得上浪漫的年龄差距,是秦既明在意的沉默根源。
“我也不是为了李雁青和你生气,就算没有李雁青,也有什么孙雁青,周雁青,吴雁青,”林月盈说,“我只是……只是不太明白,你之前教我的不是这样。”
秦既明放缓声音,他问:“不是哪样?”
“不会说一个人你没见过好东西所以不识货,也不会说我们和你不是同一世界的人,”林月盈的脸颊贴靠在手臂上,她有些难过,“你也教我,要对待每一份善意的礼物。”
秦既明皱眉:“我什么时候和李雁青说过这些?这是我能说出的话?他这样和你说?”
林月盈几乎立刻从兄长的表情中察觉到什么,她短促地啊一声,说:“可能因为我情绪激动,记错了。”
秦既明看得出她的意思,顿了顿,没有继续追问。
“刚才抢那个纸袋,也的确是我嫉妒心发作,”秦既明说,“作为兄长,我当然会告诉你,要善意地对待每一个对你真心的人,但作为爱人,我不希望在你身上看到任何追求者的东西。”
林月盈迟疑地说:“我本来打算将那条围巾收好,和其他同学送我的生日礼物放在一起。”
那个颜色不适合她,而且经过刚才的争论,林月盈也忽然意识到,原来无限制的全盘接受好意,也会存在一定的误解。
难得就是把握礼貌和“给人希望”的尺度,很显然,她和李雁青都混淆了尺度的边界。
秦既明抚摸着妹妹湿漉漉的脸颊:“我现在意识到了,所以现在要讲对不起,月盈,对不起,哥哥错了。”
林月盈的眼泪啪嗒一下就落了下来。
她不说话,低着头,哗哗啦啦地掉着泪,眼睛热呼呼的,泪也是热的,砸进浴缸的水里。
“我们不应该因为无关紧要的人而争吵,我更不应该因为嫉妒之心就逼你违背你的性格,”秦既明靠近,轻声,“你将他送你的礼物都放进你平时收纳朋友礼物的地方,证明你对它们和对待其他普通朋友一视同仁,好吗?”
林月盈问:“你会吃醋吗?”
秦既明坦言:“如果你继续使用它们的话,我一定会。”
林月盈不讲话,她起身,跪坐在浴缸里,伸出双手,搂住秦既明。
她小声:“那我也要讲对不起,秦既明,我不该在没有求证的情况下就和你吵架;还有——”
林月盈低声:“还有,到现在都没有和妈妈讲清楚。尤其是回国之后,我不应该再犹豫,而是直接告诉妈妈,我不同意。”
秦既明无声叹气。
“还有,”林月盈侧脸,把还带着体温的眼泪全蹭到兄长的脸上,“我不觉得十岁的差距比你想象中更加可怕。”
“你可以教我很多学习和职业规划上的事情,避免我去踩你踩过的坑,”林月盈仰脸,她认真地说,“我也会和你分享很多事情、那些新奇的、你可能接受不了的东西——只要你不要嫌弃我幼稚。”
“别说是十岁,”林月盈说,“就算是二十岁、三十——”
秦既明叹:“后面那两个假设的确不行。”
林月盈想了想,老老实实:“我好像也不行。”
“但是,”她说,“如果是你的话,我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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