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此话说得就相当直接,一下把谢方叔想表达的意思说出来了。其实,也可见官家赵昀是倦于再议论此事了。
谢方叔郑重说道:“官家,余玠是否会造反,臣无法预知,但臣知道的是,若是再给余玠更多的权力,那他定是有造反的可能的!”
谢方叔的话也算是直接了,看样子他是一心想将余玠弹劾下去,也有可能希望余玠能有一死。
赵孟启盯着谢方叔,这个后世留名的爱民宰相,此刻在赵孟启眼里竟然像个敌人,反而他觉得自己同那个奸恶小人丁大全倒成了战友。
不得不说,朝堂就是很奇怪,时而是敌,时而是友。
但赵孟启不大喜欢这些,他总觉得,很多时候国家灭亡就是因为这些士大夫之间的朋党之争。
官家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谢方叔,若有深思的样子。
谢方叔道:“官家,臣这也是为了大宋江山的稳定而虑啊!还望官家明鉴!”
官家叹了口气道:“这事朕又何尝不忧?但当日余玠遣蜀,只有朕钦赐的头衔而已,他可谓是白手起家,到今天将蜀地管理得富饶安定,前几年,甚至因为蜀地上交的税款过多,就免了京湖之地的。而且,朕当时也答应过余玠,全权由他在蜀地大肆改革用人,只要他能帮朕守住蜀地即可。如今可见,他不仅守住了,而且还为大宋收复了几座城池,此等功劳,朕又怎有理由剥削他的官职呢?”
谢方叔略微想了一会,准备再为自己方才所言辩解,可这时徐清叟又开口了。
“官家所言确实在理,余玠是功臣,若是随意罢黜功臣罢黜余玠,固然会叫那些固守边疆的功臣感到心寒。可余玠四蜀,凡有奏疏,皆词气不谨,这点官家应当是知道的。”
徐清叟说罢,微微弯下腰部示意官家。官家则略有无奈地点了点头。
徐清叟继续道:“既然余玠不知道事君之礼,又不能够轻易将其罢黜,陛下何不出其不意而将余玠召还?”
赵昀只是沉思,没有回答。
徐清叟道:“陛下难道以为余玠手握大权,不敢轻易回朝?既有此担心,何不下一密诏,召其归。余玠若接旨归还,则其必无谋反之心,倘若有,他也无法谋反;若余玠不敢归还,那自然表明余玠他早生了谋逆之意,官家就可以早日为之,以免滋生更多隐患。”
赵昀道:“徐卿之计,其实谢卿早些时候就同朕讲过,但朕忧虑重重,没有采纳。”
徐清叟继续劝道:“陛下万不可犹豫不断,否则将会养虎为患,野兽长大了,就不再温顺,会咬人的。”
官家向后仰了一下,问道:“众卿都如何看待?”
右丞相吴潜道:“方才大家都说过支援大理的将才,非余义夫莫属,可如今竟又怀疑余玠会有谋逆之心,官家,用人不可过疑啊!”
端明殿学士李曾伯亦言:“是啊,官家,臣觉得余将军治蜀以来,没有功劳,亦有苦劳!而且,余将军若是真想谋逆,他又何必费劲心血与蒙古人抗争呢?何不写几封书信,与蒙军成为朋友,转向攻打我大宋,岂不更容易些?”
李曾伯这话说得更是直爽,也道明了余玠是不可能谋反的。
“若是余将军处心积虑装出来给咱们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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