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入室,房子里坐着的正是周掌柜,所着衣装不似平常,眼神失去柔和、化为犀利,旁边站着几位打下手的年轻人。
“看来,这周掌柜确实是小心谨慎,连选工一事也不闲麻烦,亲自操劳。”
子乖巧站在对面,等候发问。
“你是来应聘账夫一职的?”
“是的,掌柜。”
“不过你这薄弱的身子骨,重活想怕是不可能了。至于账夫,却也不是一般人能选上的,你有何优于他人的才能吗?”
“账夫以管账、记账、算账为主,讲究诚信、牢靠、精明,却同时思量分寸,这分寸得是于数字相近、与内容相远,何时该言、何时闭耳,都得仔细揣摩,讲求尊崇章法、言听计从。”
“那你这听应是听从何人的?”
“谁与我吃饭的饭碗,自然就听谁的。”
“哈哈哈,脑子灵光,识时务者,是可塑之才。你可曾做过账本一事?”
“虽未曾干过,但勤能补拙,希望能师出掌柜,学到些常人难有的精华。”
“好是会说话!但光凭一张嘴还是不行,谋生得靠实力,这有些题,再递与你一珠算,看看能否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呈予答案,若行,则有待考量,若不行,恐怕只能带着你这油嘴滑舌回家去。”
“江侄,给他一张。”
左边而立的青年男子从密封的包装里抽出一张白纸,纸上是活字印刷术的印记,再将桌旁的算盘递给子。
子一摆衣袖,婉然拒绝。
“不用珠算?”对面几人震惊不已。
“小伙子未免年轻气盛,还是看看题再做决定的好。”
“并非故意如此显摆,只是我已习惯了心算,突然着手,反倒还有些不习惯。”
“既然如此,那甄兄怎么便捷怎么来就是。”
子静心,观看题目,都是些普通的计算与推演,并无创新之处,为显得平常,故意拖沓些时间才交与面试之人。
周掌柜捧着附带答案的试卷,不禁心生欢喜。
“全对!做题明细,比参考答案还要简洁流畅,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甄先生是哪家的?在柳城怎从未听说过?”
“不瞒掌柜,甄某并非柳城人,是前些日子才流落到此地的,亲近之人带着房屋财产被一场大火全全烧毁,如今,就只剩我孤身一个,想寻个落脚的地方,若是掌柜能赐予这个机会,鄙人一定做牛做马回报您!”
“甄兄生活经历如此悲怆,既到了我柳城,便是客人,且又有这高强的本事,那便就在我酒坊里做事,让我这个侄儿带带你。”
“周掌柜好心肠啊!甄某给您磕响头了!”子做涕零状,欲下跪。
“千万莫这样!千万莫这样!甄兄在酒坊里好好做事就行,也望你能学到些‘额外’的知识,与我们共富贵,成为一条船上的兄弟!”
“甄某一定潜心学习!”
“江侄,你且带甄兄进酒坊吧,为他安排个收拾干净的侧卧。”
“是!”
告别后,青年带子出门,前去“黄粱酒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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