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和他的狼狈不堪相比,排球却温柔的朝二号位飞去。
干净而漂亮的弧线。
—
—古江和哉为什么没有去打其他位置,而是成了对身高要求较低的自由人?
说实话,古江和哉已经差不多忘记了自己最开始为什么去打了自由人。那是迄今为止都已经在脑海中变得模糊的往事,记忆中只剩下木质地板、伸出去的手背、以及砸在手背上的排球。鼻腔中嗅的到地板上扬起的灰尘的味道,还有一种浅淡的,从那之后每次救下一个球都能闻得到的隐约气味。
啊,为什么我当了自由人?
他知道答案是什么,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拒绝了曾经的教练让他转为主攻手或者副攻手的建议,知道自己为什么此时此刻仍停留在这片场地。
——我最喜欢的,只有这个啊。
“——抱歉,补救……!”
古江和哉咬牙从地面爬起来。自己刚刚退缩了,畏惧了,他自傲于自己在队内遥遥领先的接球水平,但却在看到牛岛发球时产生了畏惧:明明自己是队内的最后一道防线,是所有队友的后盾。他却恐惧于自己接不到球的弱小,所以连尝试都想去拒绝。
这一球虽然卸掉了力,但最终却离及川所在的二号位位置较远,他需要跑动调整,能尝试的攻击手段会变得单一。
虽然对方自由人从僵硬迟滞的接球姿势变成现在这样能接下牛岛的发球确实让人惊讶,但白鸟泽就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般迅速运转起来。网前的三人拦网即将就位,濑见英太紧紧盯着及川彻的动作。
及川,你要传给谁?你能传给谁?
众目睽睽之下,及川彻反而后撤一步,向前开始助跑。
他在干什么?!
他不是二传吗?!
古江的声音终于迟一步的传进白鸟泽众人的耳朵里。
“——九重!”
站在网前的副攻手确实要比及川更加接近排球,一个侧身跨步就能接到——但这家伙不是副攻吗?!他刚刚还起跳想拦牛岛,却没能拦住——
双肘弯曲自然抬起,双手置于额前。拇指向后朝向眼睛,手掌放松,等待在触球时用手包住球。
虽然有非常明显的个人习惯在里面,但那确实是一个标准的二传姿势。
“回防!”
突如其来的情况打了白鸟泽一个措手不及,而组织防线时的慢半拍在比赛中可谓致命。面前由副攻手无缝切换二传手的少年对他们而言无比陌生,从中又延伸出他会选择怎样的进攻——侧翼的岩泉和中场的荒生交错掩护,再加上顺其自然融入到一众攻手中的及川彻。他会传给谁?
短平快?半快球?平拉开?还是组织强
攻?由他发起的二次进攻也并非不可能。众多进攻选择浮现在面前,却都只是猜测——动作毫无倾向和破绽,好似哪种进攻都有可能。
天童觉回忆起开学之前遇到的九重鹰。大胆、冷静又自我——我猜是二次进攻。他想,这个时候你一定会讲将攻击权牢牢地紧握在自己手中才对,就像是那时你强硬的拉扯着一直只看着前方的若利君一样。
濑见英太则飞快将自己摆到了那个位置上。荒生的强攻不可小觑,岩泉的快球也很有威胁性,而及川作为二传手优秀,但不一定能和这神来一笔配合进攻,八成只是佯攻。相比起来,他认为对方会选择更容易突破的荒生——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濑见英太在半空起跳的时候正巧对上了被球网分割成几个碎块的灰色眼瞳。九重在轮换时并没有特别出彩的表现,他承受了大部分来自牛岛若利的压力——那种执着甚至让人会觉得奇怪,只要牛岛起跳,九重就绝对会跟着起跳。
虽然事实证明九重很难拦的下牛若,但濑见英太比起面前有拦网的牛岛若利,选择了得分更高的那几条进攻路线,利用这一点拿了好几分。
他在稍纵即逝的高度拉扯间注意到那双灰色眼睛并没有看着他,而是落在了越过他更加远的地方,似乎在一瞬间洞悉了他们的想法。
——不对,不是荒生,也不是岩泉,更不是二次进攻。
十只手指同时触球,而后肘关节伸直,拇指前压,将球送出到最熟悉的地方,不需要犹豫,那么的理所应当。九重鹰记得自己为了练球在这个位置砸了及川彻好几下,最后不得不用晚间便利店的果汁饮料贿赂他。
球的速度极快,弧线平直,而白鸟泽拦网再做调整已经来不及,最后只能徒劳的望着那颗球经由他们的上空,停留在高高跳起的及川彻面前,好似一颗驻足的启明星。后者停留在空中,目光扫过一张张情绪迥异的脸庞,最后定格在后场的牛岛若利身上。
而他贪婪的注视着那张可恶又可恨的脸上浮现出的微小情绪。没想到吧?惊讶吧?别一副面部坏死的样子,再给我坦诚一点啊,承认我们很强啊。
——你给我好好看着。
上体稍向右转,右臂向后上方牵引,将身体拉成一张反弓,手臂猛甩,将不快的情绪一同挤压在击球的瞬间,一并爆发。
——排球在空中划过的轨迹无疑是一颗致命又尖锐的子弹,直到中靶才甘心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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