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正是李肃,他边说边朝张进与张宪空这边走来。
李肃站定在张宪空父子面前:“怎么?婚仪进行到拜堂这一步,是最热闹隆重的,大伙都想凑下热闹呢。”
张宪空:“小公爷也看到了,张某娶王姑娘属实是高攀,我家院小屋矮,这么多客人恐连后院都进不去,大家心意到了就好。”
“院子小没地方,确实是问题,这样,就几个跟过去看看,也不用大家都过去。”
李肃说着,一改漫不经心的语调,忽然厉声道:“来人!都过来沾沾这份喜气。”
话音一闭,李肃忽然出手朝张进袭去,打了张宪空一个措手不及,他有提防李肃会对自己出手,但没想到,他会偷袭父亲。张宪空不能躲,堪堪替父亲接了这一掌。
与此同时,整个张府的前院忽然多出很多人,他们皆做蒙面打扮,一时所有客人都被包围在了前院。
这里面除了两三桌是真正来喝喜酒的,剩下几桌,都是李肃带来的人,他们好像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都悠哉地坐着看戏,并没有因忽然出现的这些蒙面人而感到惊慌。
几个蒙面人,接过李肃的一掌,一齐对付张宪空,论他武功再高也不敌众人,被制住了手脚,然后被李肃一个眼神,蒙面人给他上了枷具,把张宪空的手脚控制了起来,任他不能再动。
赵陆看到这种结果,整个人惊讶地站了起来,他看不清李肃与张宪空那里的具体情况,内心只道,这就是一直以来扰乱云京的匪患吗,猖獗到这种地步的吗,在人家大婚的日子,竟如此对待新郎。
他这才刚站起来,就被旁边的五王拉了回来,五王低声对他言:“别动,这不是我们能管的了的,静观其变就好。”
这句话一出,赵陆的惊讶又送给了五王,这孩子什么时候说话这样有威慑力,竟真让他一时不敢再动,内心觉得按他说的做准没错。
制住了张宪空,剩下的张进、管家以及侯府的人,根本不用费力,也都全部被蒙面人控制住了。
李肃根本没朝已失去行动能力的张宪空那里看上一眼,他抬步就朝后院而去。
后院很静,后院很小,走了没一会儿,李肃就看见一间新房出现在眼前。他抬头看了一眼,心里想的是,这破屋子怎么能跟直松堂比。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脑中出现了另一个画面,不是他梦到的与王承柔成亲的那个梦中内容,但却与那个梦像是一个梦一样。
画面中,一顶花轿停在了固国公府门前,也是两个喜婆,把新娘子搀了出来,而门口并没有等在那里的新郎。
李肃心里知道新郎是谁,新郎在哪。果然,随着脑内画面的转移,李肃看到了自己,站在大堂前的自己。
大禹婚俗,新郎可以去大门口接新娘,也可以在厅堂门口接,而在这个画面里,李肃天经地义地觉得,自己在厅堂接他的新娘就足够了。
他手上接过喜婆递上来的喜秤的一端,而另一端,与今日他在张府门前所见一模一样,莹白的手指与指甲,透亮到让人心里都跟着干净起来。
而李肃这时的心情是,尚算满意。他要娶的这个姑娘,不仅脸长得漂亮,手指也好看,是个可以用来布局又可以拿来观赏与把玩的完美棋子。
李肃脑中的画面消失了,他重新迈步,但心里却有疑惑,刚刚出现在脑中的画面与心情,到底从何而来?像是那个成亲之梦的一部分,但他明明对那个梦记得很清楚,他并没有梦到过这一段。
如果不是梦,那又是什么呢?那画面与感觉都好真实,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
李肃看着近在眼前的屋门,压下心里的这份疑惑,他伸手推开了房门。
屋内发生的一切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完成了。清心与清香在见到李肃后,还没来及发出声音,就被两位同在新房的喜婆以掌劈晕,并把她们架好,不让她们倒地发生声音。
做好这一切后,两位喜婆一人一个,把清香与清心扛出了新房。李肃在她们走后,来到门后,双手把门关上。
屋门发出声响,王承柔坐在喜床上问:“谁进来了吗?”
竟没有人回答她,她声音有些颤:“清心清香,说话,喜婆在吗,说话!”
还是没声,也就是在这时,王承柔身上汗毛乍起,一股熟悉的压迫感向她袭来。在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她动作很快,一把掀掉了红盖头。
四目相对,同时伸到她眼前的,还有李肃的手。他晚了一步,盖头被王承柔自己掀掉了。
王承柔向四周看过去,屋内除了李肃,谁都没在,他可真是好本事,前世今生,李肃总是能办出出乎她意料的事,而且他总能事事如意。
若说她扳倒他的最大的一局,该是上一世她选择了死亡。她能想到,在得知她的死讯后,李肃只会觉得她始终学不会听话,到最后还是忤逆了他。他会意外会愤怒,但决不会伤心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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