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急啊!她背后就一个可怜兮兮的石灯柱和些许花草可以帮忙挡一挡她的身躯,如果有人靠近,她必暴露无遗,一个将军府车夫,蹲在人家邢府的窗棂下面,一旦被发现,有几张嘴巴都说不清,一旦被认出是那个倒霉催的慕容家少主本人,她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安荷顺着安乐的话,低头瞧了一眼那地图,心大的她依旧不觉得自己的杰作有什么问题,忍不住抬起眼眸花式翻着白眼瞪向安乐。
安荷还是挺得邢老夫人欢心的,所以逢年过节她偶尔都来陪陪邢老夫人,邢府她从前来去自如,往哪走哪条路都通畅,自然没想得那么细致,所以她画起地图来,有些边边角角被遗漏也是很正常的,比如——马厩……她一个四小姐,不管是乘马车来,还是自个骑马来,都轮不到她亲自去安置这交通工具。除了那些小瑕疵,重要的位置她几乎是一个没落下,可她怎么可能会想到安乐这家伙方向感这么矬,少几个参照物啥的就不知东南西北了,如今竟然还敢冒着危险跑来质疑她的能力!
“算、算了算了……你别这么看着我,怪可怕的……还是说正事吧,打听到二姐在哪个方位没有?”安乐被安荷凉凉的眼神盯得有些理亏,她对自己方向感的认知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于是便对地图有缺失部分的事缄口不提了,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于是忙转换了话题。
“本小姐也不清楚啊,刚刚我问那个婢女,她还与本小姐耍花枪,压根就不肯透露半分消息!”说起这桩,安荷也是苦恼。
“要你有何用!还想等你套话?你是被套话的那个吧!”安乐生气了,不忿地揪着安荷脸颊两边的婴儿肥肉肉。
“晃(放)世(肆)!哩(你)锅(个)漏(路)失(痴)!”安荷气极,用力拍掉了安乐肆无忌惮的双手。
安乐痛得那个龇牙咧嘴。
她们二人一个揉手,一个揉脸,期间不免又上演了一场恶狠狠互瞪眼睛的幼稚举动。
就在此时,安荷依稀好像听到有靠近的脚步声,这才想起现在的场合,于是忙压低声音,给安乐摊在窗台上小地图上飞快地指了指方位:“这里是大厅……就是这儿,看到了吧?好像有人来了,没别的事你赶紧走!随时留意本小姐的信号!”然后无情地一把把安乐的头按了下去,安乐又被迫一头磕在墙根上,两眼冒金星。
两人还真是没有对路的时候。
安乐摸着被磕到的地方,气得七窍生烟,但也知道此时此刻是耽搁不得的了,于是忙扶了扶斗笠,顺着建筑旁边的花卉的遮挡,避人耳目,一路悄悄溜远了去。
也亏得邢府大归大,却不穷奢极侈,不像别的大户人家为了排场有事没事养着一大坨有的没的的仆人。
路上过往的下人并不多,安乐还是鬼鬼祟祟得心惊又胆颤,毕竟……邢府他们仆人不多,可是养的暗卫多啊!这万一她被哪个蹲墙头的暗卫看见,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自己这么拙劣的身手,居然能在邢府藏形匿影这么久,安乐心惊肉跳之余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到底是邢瞿老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不去说破,等着她去踏他挖好的坑,还是这邢府发生了什么突发事,让暗卫们松懈了对邢府的戒备?安乐心里带着几分狐疑,但她的想法更倾向前者。邢瞿老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人,据她手上了解到的情报,当年邢瞿老还是丞相之时,身居高位,要应付的人何止阜云中的有心之人,其他三国也不乏想要把他拉下来的人,可他依旧多年屹立不倒,甚至还能退休颐养天年到如今。
这么想来,那邢瞿老内心肯定是把她当猴子一样戏耍着吧,没准就是特地吩咐过暗卫不要出手,看她溜进来这邢府到底能整出什么花样来。
想到此处,安乐的眼神不由变得阴沉起来。
不管如何,既然都进来了,那她便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法再顾前瞻后。
搏一搏,还有一分可能,如果轻易言弃,有可能她就再也见不到二姐了。
他们那些居心叵测连亲人都可以利用的,根本就不配拥有亲情,她的二姐,也不需要这种虚伪的东西,二姐有她就够了,他们凭什么没事的时候就把二姐当普通暗卫一样驱使,有事的时候还得被当成一个棋子物尽其用!
这样的亲人有什么用,还不如两块叉烧,叉烧好歹还能下饭呢!安乐气哼哼地腹诽。
天马行空了一会儿,想起时间紧迫,安乐忙摆正心态开始办正经事。她躲在暗处,根据刚才溜过来的方位,开始偷偷摸摸地观察着四周的建筑,顺便掏出一支自制的小碳笔对着手上的小地图涂涂画画,好一会儿后总算对这邢府的地势布局和方位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邢府之所以那么大,因为还分为好几个板块,一个是暗卫的总部,不用说,里面什么龙蛇鬼怪都有,安乐一个小弱鸡是绝对不敢靠近的;一个是邢瞿老麾下的各种谋士与能人之居所,就说仆人怎么不多呢,敢情钱都拿去豢养暗卫和谋士了,看看这两块地域大得……安乐不由啧啧咋舌,听说邢瞿老麾下三个老怪物,如今有两个都是常驻邢府的,对,你没听错,就是壹之前说过的,以三人之力,一天就灭了两千多人的那三个怪物里面的其中两个,所以这谋士住的居所,安乐也是万万不敢靠近的;还有一个是下人们住的地方,因为仆人不多,比起暗卫与谋士住的范围,这个院子就小得有些可怜了,安婧就算被囚禁起来,她的身份也是在的,邢瞿老不太可能会落自己的面子,把她囚禁在下人住的地方,所以这个可以先排除;再一个则是邢瞿老与他夫人的居所,这就更不用说了,给安乐十个胆子也不敢靠近那边,如果说安乐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在作死的边缘试探,那偷摸去邢瞿老住的院子直接就是自寻死路;邢府五个板块,有四个是可以先排除的,最后一个则是邢府小辈们的居所,之前听安荷说过那边从前是邢瞿老几个儿女的住处,后来女儿们嫁出去的嫁出去,儿子们出去另起炉灶的另起炉灶,便空荡了许多,如今是几个孙字辈的小娃儿在住,这么想想,安婧被安置在那边的可能性会较大,除非那邢瞿老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安乐几番掂量,决定先去那边看看。
哼,暗卫谋士邢瞿老她惹不起,她难道还对付不了几个小娃子?安乐信心十足!
只不过,倘若二姐真的被囚禁在那边,看守的人必不会少。
想到此处,安乐不由攥紧了藏在蓑衣下绑在腰带上的几个小腰包。
为了这次的行动,她可算是把她娘亲留下来的手记都翻了个遍,把这么多年来落下来的功课全都恶补了一次,虽然有一些她还不能钻研透顶,但是她觉得用得上的一些毒,全都制备了好几份,若是碰上些侍卫还好,若是碰上暗卫,安乐还真不知道到底能有几分脱身的把握。
不……或许是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吧。
安乐使劲晃了晃脑袋。
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可是一直这样偷偷摸摸也不是办法。
安乐苦恼地拧着眉头,骤然她眼前一亮,心生一计。
安乐嘴角轻勾。
哼,那个邢老,肯定以为他对什么都了如指掌,那么她就偏要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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