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闭上眼睛,如果当时没有那次在竹林相遇,就不会有太多的交集;如果没有多管闲事,就不会有拖欠;如果没有互相的拖欠,会不会现在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安乐认真想了想,好像真正和二姐熟络,还是她6岁的时候。
那年,那夜,月光正好,她是瞒着雅儿偷跑出去打牙祭的,因为雅儿嫌弃她胖,给她投喂了整整一个月的空心菜、大白菜、小白菜、兰花菜、包心菜……吃得她整个人都差点绿成呼伦贝尔大草原了。话说小孩子有点婴儿肥不是很正常吗?但是雅儿不依啊!别家的孩子一年换一次新裳,她们家这小胖子三个月的就塞不下了!裁新衣裁得她那个老眼昏花青葱十指都要断了!她这花一般的年纪,慕容府高等丫鬟,难道她接下来的余生就要沦落到做一个整日做衣服的黄脸婆?还有啊,小小姐你前半生要做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已经很凄惨了,你就不要再吃成一个女扮男装的女胖子了好吗?动嘴前就没有半点自知之明??
于是安乐苦不堪言的减肥计划开始了,按照雅儿精心匹配的食谱,未来几个月里安乐绝对只会光长个头不长肉,这菜谱哪哪都好,就是没有安乐心心念念的肉,那一丁点儿的肉沫,她刚含到嘴里,还没有尝到啥味道的就在嘴里化了好吗!好不容易又熬到雅儿去私会慕容家那几个来访长老了,雅儿前脚刚迈出将军府,后脚安乐就带着木凛、玄武俩人搭着人梯翻墙去酒楼放肆地海吃海喝了。
月光幽微,青石铺就的长巷,灰砖琉璃瓦墙角边,一个满脸稚气的高个子少年挺拔的靠墙而立,头上稳稳顶着一个可爱动人的小女孩,小女孩肩上还摇摇晃晃叠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矮子,正努力够着墙头往上爬。
“公子,我们为何要从这边的竹林翻回去,从咱们出来的那堵墙回去不是更近吗?”木凛瘦弱的小个子努力支撑着肩上的重量,这时感到有些不解,奶声奶气地问踩着自己肩膀的小人儿道。
“这你就不懂了……”安乐使劲往墙头跨着自己的小短腿,气喘吁吁地解释说。“这会儿雅儿姐有没回来还不知道,那堵墙离咱们院子那么近,万一被她逮到我们偷跑出去大吃大喝,你公子我的碗里未来几个月怕是连那一丁点肉沫都没有了,可懂?”
安乐好不容易爬上了墙头,解下身上的绳索,结结实实地绑在离自己最近的一角垂花柱上,笨重地扛起绳子冲玄武那边扔了下去,利落的少年揪着两指粗的绳子,背着自己娇小的妹妹蹭蹭两三下便爬了上来,玄武先行跳下墙脚,然后一个接一个地把往下跳的安乐和木凛一一接住放下地。
她豆丁那么一点儿的个子,从近三米高的墙头扑下来,安乐的腿都吓软了,喘了好一会儿才平复惊魂未定的心情。然而一转首,安乐马上就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选离这破竹林最近的墙爬回来了。这被月光映得蓝灰蓝灰的竹林,每处阴影交接处都似伏着一个阴森森的人影在对她虎视眈眈,虽然明知道那些摇摆不定的只是竹枝叶,但这烟雾缭绕远远还带着逆光的气氛特么怎么看都像是会撞鬼的地方啊!!!
安乐惶恐地捂住自己的心口,紧紧挨着玄武揪着他的衣摆不放。
玄武只觉眼角一花,便走不动路了。
举左脚,左脚抬不高,举右脚,右脚拔不动,少年十分无奈地看着死死抱着自己大腿不放的两个小矮砸,这一左一右的‘腿部挂件’倒也对称得很:“木凛,你这样哥哥就走不动了。”
“但是,哥哥,木凛害怕……”木凛抬起头嘟着小嘴,可怜巴巴地对着玄武巴眨眼睛。
虽然安乐十分不愿意承认自己两世为人心理年纪加起来都快二十好几了,抱着一个十一岁的少年的大腿不放是十分没面子的行为,但是她着实怕鬼啊!!!连被狗踹一腿子就穿越的荒唐事情都有,这个世界还有啥没有的?
于是,她也抬起头十分无辜的瞪着玄武,瘪着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要溢出泪珠。
卖萌,她也会的好吗!
“公子……”玄武无奈地叹口气,“不要抱腿,抓着我的手罢。”
“哦……”
玄武一手牵一个牵着两个小矮砸,寻摸着安乐院子方向走回去。
竹叶唰唰地在摩擦摇摆。
安乐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总觉得那唰唰的声音中,隐隐还有一个在低声呜咽的声音,随着风声时远时近。那时玄武还没开始习武,耳朵钝得很,安乐问他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明明她有时候还可以听得很清晰,玄武偏偏憨厚地摇头说没有。
安乐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时运低?但咋就她时运这么低!
“快走!”安乐头皮都发麻了,开始嫌弃玄武走得慢,狠狠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便自己低着头闭着眼睛撒着她的小短腿一路往前狂奔跑开。
这竹林的范围也就几百米长,跨过竹林便是灯火通明的院落,她就不信这个邪!
“公子!前面——”玄武突然呼喊一声。
话刚落音,安乐便一脚踩空,啪叽一声摔在地上啃了满嘴的泥。
卧槽……我已经很害怕了……你丫为什么还要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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