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内。
雅儿着急地在安乐的房门外来回度步徘徊,眼睁睁地看着木凛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终于看到一盆水变清了,才满脸忧愁地迎上去。
“如何了?”雅儿担心地问道。
木凛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明知道要如此担心,当初何苦要下那么重的手?”
“你不懂。”雅儿心烦意乱地摆手道。
“我如何不懂,我都看到你一脸凶神恶煞地跑出去找藤条了,你骂公子的那些话,我都一字不落地听完了,如若不是我冲进去拦下,你还指不定要打到什么时候。”木凛眼角有些湿润。“你可知公子现在背后就没有一块好的地方,我给她上了药,以后虽不至于留下痕迹,但是这疼是难免的了。公子去刑部还没几天呢,如今你又下这样的重手,若是将军问起来,雅儿姐你可如何是好啊?”
雅儿咬牙道:“大不了实话实说,我就说是我打的又如何?”
“以下犯上是多大的罪过啊!你若是实话实说命都会丢的!你若是不在了,我们公子该如何是好?我和兄长又如何是好?再说,‘影’那边收到消息,说慕容老爷和离愁大人即将一起回京都了,若是他知道……”木凛紧紧抓住雅儿的双手着急地哭了出来,她和玄武从小就和安乐一起长大,说起来他们三个都是雅儿一手带大的,是比他们的双亲还亲的存在。
“若是他知道,怕会打得更重。”雅儿幽幽地道。
“雅儿姐,等公子起来后,我和你一起去求求公子好不好?”木凛恳切地看着雅儿。
“我做了这般的事,还有什么脸面去求小小姐,更何况,她本就该打,她若是一直执迷不悟,我也不想苟且活在这世上,看她一步步玩火!”雅儿潸然泪下,依然倔得很,并不肯听木凛的劝。
“雅儿姐,你……你也知道公子和二小姐同是女儿身,如此想想,也并没有那般大逆不道,若是她真的喜欢,凭她的能力,并非不能保全她自己和二小姐的。”木凛搜肠刮肚费尽心思地为安乐说好话,她实在不想看到雅儿和安乐反目成仇或者视如陌路。
“罢了,听天由命吧,我进去看看她。”雅儿从木凛的掌中缓缓抽回自己的手,伤心地抹了下眼泪,转身向安乐的房间走去,只是她的内心依旧彷徨,在门口踌躇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迈出第一步。
雅儿刚走进去,抬眼便看到安乐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不知道摆弄些什么,只留给雅儿一个似乎风吹就能倒的羸弱背影。
雅儿见状连忙迎了上去,着急地道:“你怎么起来了?还不赶紧给我好好待床上歇着!”
安乐闻声缓缓回过头来,上下扫了雅儿一眼,神色有些幽怨地怼了过去:“死不了的,木凛给我上了药,不疼。”
雅儿定睛一看,那红扑扑的小脸是怎么看怎么红润,通常不吃个十斤八斤大补丸是绝对吃不出这个效果来的。雅儿见她脸色如常,说话还那么硬气,心下大疑,忍不住把手伸向安乐背后按了按:“我记得下手很重啊,木凛的药这么灵?”
安乐怼完雅儿后,便转身在铜镜面前左顾右盼起来,冷不防受伤的后背被雅儿按了两巴掌,顿时好像触电一般,浑身就哆嗦了那么一下,好像身上什么开关被关掉了一样,马上一头栽倒在梳妆台上,彻底歇菜了。
她痛啊!痛得好像被人在伤口上活生生地撒了一大把盐!
雅儿一看安乐白眼都翻了,吓得汗毛根根倒竖,飞扑上去惊慌失措地摇了半天才把她给摇醒。
“你离我远点!站三丈之外!”安乐好不容易恢复了神智,痛得手手脚脚都在哆嗦,有气无力地趴在梳妆台上,眼泪都流出来了,心道这货真是夺命的煞星啊,打得她几乎三级残废不说,好不容易恢复的那点元气,被她的魔爪拍两下又没了!哪个正常人会这么对待一个伤患啊!怎么别人家的伤患都用人参鸡汤供着,到她这儿就成了看她死没死!
“你不是说不疼吗!”雅儿气红了脸,一边懊悔自己刚才不知轻重的行为,一边责怪安乐逞强。
“你没见过人说负气的话啊!”安乐没好气地拗道。
“我如何知晓,我看你红光满面,我以为你真的好了!”雅儿咬牙辩道。
嗬,真真好个理直气壮。
“我都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抹了四层胭脂水粉了,能不红光满面吗。”安乐忍着疼痛和眼中的泪意。“要不是木凛说我爹找我,我还不乐意摆弄这些玩意呢,你们这些古人玩意左一层右一层跟糊泥巴似的。”要不是怕被她老爹看出什么端倪来,安乐是八百年都纯素颜的,这些胭脂水粉还是雅儿暗搓搓给她藏的,想着女儿家都爱美,给小小姐备些总是不错的。可安乐打小就天生丽质难自弃,还真看不上这些玩意,没想到今天这些东西派上的是这个用场。
安齐侯整日公务繁忙,一般安乐一个月都见不上他几面的。
雅儿一听安齐侯这时要找安乐,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张俏脸吓得煞白:“将军平日里都没召见你几次,这……这……该不会……该不会已经知道我打你这件事吧?”说着不怕,事实上她怕安齐侯怕得要死,毕竟安齐侯长得就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和邢傲雪是另外一种不同的威压,但同样让人不由地心生畏惧。
安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打我的时候气势不是挺盛,现在才想起来我还有个当将军的爹?
但看看此时害怕得抖得跟筛子一样的雅儿,安乐倒觉得有点于心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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