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刚过,宁夏边境又发生了几次鞑靼入侵的事件。
虽然每次规模都不大,却让大明边军焦头烂额,尤其如今负责宁夏防区的是张懋,再加上他内心积压了很多对留守西北的不满,导致在这次的防御战事中,他几次先好好表现,都铩羽而归。
这天张懋正亲自带兵从花马池出来,本是想要往宁夏中卫的方向去,却还没等走出两天,就听说鞑靼人已经撤军。
他只能骂骂咧咧带着兵马回花马池。
晚上驻扎之后,因为距离花马池还有一天多的行程,张懋有些急促想要连夜行军回去,却被钟德才给劝住。
“咋回事这军中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张懋略带不满。
他虽身为大明的国公,但在军中不能做到令行禁止,甚至连钟德才这样没有品阶的幕僚,很多时候都比他有话语权。
最开始时,将士们也并没察觉到张懋的无能,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军中上下也知道了,原来这就是个养尊处优的主儿,要跟着他打胜仗建功立业,还是比较扯淡的。
钟德才道:“公爷,行军不急于一时,再说这方圆几百里,都已不见鞑靼人的踪影。如果太着急撤回去,反倒会被人攻讦……您忘了曾经的陈凉酒了”
张懋皱眉道:“倒也是,有人说平江伯他逃跑的时候,一天能行二百里。”
“可不就是”钟德才道,“这行军最忌讳的就是,在行进中拖延,却在撤兵时迅速的。”
张懋本来还憋着一肚子火,听到这话,他心情稍微释然,进到帐篷内,看着已经为他准备好的洗脚水,他道:“把饭食端进来。”
钟德才道:“公爷,还正在埋灶中,这饭可能要等一些时候才能上。”
“真是不知道抓紧。”张懋坐下来,一脸丧气道,“京城有消息了吗吾儿他……的爵位如何朝廷到底是如何认定的”
从头年初冬时官山一战结束之后,张懋就期盼着朝廷能给张锐加官进爵,这算是跟他老张家有利益相关的事情。
钟德才叹道:“或是因为小公爷本就是要继承您爵位的,导致朝廷到现在也没说重视这件事。倒是听说,那平虏伯,现在已经要晋升为平虏侯了!此战以平虏伯为先,所以他的爵位,这就……给定下来了。”
“这不是欺负人吗”张懋怒从心起,差点想去砍人。
钟德才赶紧劝说道:“公爷,您稍安勿躁啊,虽然您不服,但道理就是这道理。您想啊,那路人马本就是从大同过来的,您也没派出兵马协同,甚至他们还是违背您的命令出兵的,令郎也只是恰逢岂会而已,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看在小公爷是您的公子,或许朝廷都没打算给他记功。”
张懋老脸带着几分羞恼。
自己没立功,还滞留西北,连儿子的功劳,自己都没法去争取,让他觉得憋屈。
“不过呢。”钟德才话锋一转道,“从京城传来个挺好的消息,说是令孙,也就是张仑公子,已随着兵马往辽东去,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张懋琢磨了一下,问道:“那岂不是说,我张家三代长子长孙,都不在京师了这是……”
钟德才也没想到张懋的思路如此清奇,问道:“这有何不妥吗”
张懋道:“若在一军之中,老夫会更担心,但现在看来,应该不至于……之前给吾儿去的信,他回复了吗”
“没有。”钟德才道,“至少到现在还没收到。可能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吧。”
张懋气得一拍大腿道:“他有什么事,比回复他父亲还重要他人在大同,难道就不顾为父的期许了莫非是被王伯安那小子收买了王伯安也是狡诈,他借用马仪和他的几千兵马,就连吾儿他都给收买了”
钟德才看张老头这架式,登时知道这老头现在看啥都不顺眼。
他悻悻然没回复。
“今晚休整,明日一早就回花马池,老夫出来之后脚又磨出泡来了,回去之后,这次再不要为那一点风吹草动而大动干戈,哪怕是巡察御史无事生非,老夫也坚决不加理会!”
“是,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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