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外头守着的侍卫拦下时殷早还有些犹豫,但很快的,拦下她的侍卫收起了武器让开了前方通往方姝的道路。
宫里头的侍卫只听从方姝的命令,不管是谁来了,侍卫们也会在询问过方姝之后才会选择放不放人进去,而现在殷早得了一个莫大的殊荣,方姝默认她可以接近自己。
殷早的脚步都有些虚浮,她感觉自己踩的并不是用着白玉铺垫而成的小径,而是踩在了云端之上,底下是绵软的云朵,而她低下头,俯瞰众生。
前头,是身披凤袍,戴着帝冠的方姝。
殷早觉得这真是奇怪,奇怪极了。
这个世界很奇怪,从前她以为自己会迎娶几个男子入府,过完自己这不怎么平澹的一生,而现在她被一个女人爱慕着,那个女人是这个国家的最高权力统治者,是照晴的女帝。
她喜欢方姝吗?
不喜欢,她甚至是惧怕的。
那她讨厌现在吗?
不讨厌,甚至是得意的。
殷早走到了方姝的面前。
她屈膝行了个礼,喊了一声陛下。
不是从前带着些恨意与胆怯的方姝,而是坦然自若的陛下。
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的处境,习惯了方姝不再是那位四殿下,而是这照晴的王。
方姝看了她一眼,与往常不同,或许是带了些酒意,她那双漂亮的眼中染上了些许的迷乱。她正盯着自己,那目光算不上好,让殷早不禁升起几分寒意来,她忍不住退了下,一仰头,一对上方姝的双眼,她又在想方姝喜欢自己,她又为何要怕呢?思及此,殷早握了下拳头,她站直了身体,然后走到了方姝对面,坐了下去。思索再三,殷早小心翼翼试探着:“陛下不觉得近来宫中的谣言多了些吗?”
方姝并未看她,只是轻轻摇晃了下杯盏,她侧着头,望着平静无痕的水面轻声低喃着:“谣言?”这好似是什么有趣的东西,方姝那双凌厉的眸中带上了几分笑意,她侧目回望着殷早,反问着:“倒是不曾听说过,你听了什么谣言吗?”
方姝身为女帝,这宫中事务岂会有不知之事,更何况这事与她相关,方姝不可能不知道,早在谣言传出的那一日,她便应知道了。现在她这么回答是在说……那不是谣言是吗?莫名的,心中起了这么一个肯定的答桉。殷早握着桌上的杯子,她紧张地打量着方姝姣好的侧脸。
方姝没有看她,自打她进来以后,方姝就一直在盯着湖面。是湖中有什么让她在意的东西吗?殷早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那平静的湖面上只有天上挂着的一轮圆月,以及湖畔的柳树枝垂落的身影。
那里什么都没有,方姝却一直盯着那里看,从她进来后,方姝几乎没有正眼瞧过她。
殷早询问着:“陛下在看什么?”
方姝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她站起了身,走到了护栏前,身子微微倚靠在上面,“今日是除夕,你怎会来?”
答非所问。殷早站了起来,跟着走到了方姝身边,“宫里头的人说陛下一人在此处赏月,谨安如今也是一人了,便……”
“你觉得你孤苦无依,便觉得朕可怜?”
殷早慌了一下,她退了半步。
方姝却因为她这一退笑了起来,那是足以让百花都失色的笑,不似以往的那些总是夹带着几分嘲弄的笑,而是一个纯粹的笑。
方姝这个人心狠手辣,对于自己的兄弟姐妹毫不留情,是个十足十的恶女,可偏偏有着一副好相貌,生的让人对她生不起半分气来。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人对她心生爱慕……这听上去像极了别人话本里虚构的那些个故事,为了满足闺中儿郎的幻想,因而那些个故事里总是有着如天神般貌美的女子爱上了普普通通生的平凡的男子。
“陛下为何不处罚我?”殷早生起了点小心机,偷偷将自称换成了我。方姝并未纠正她的用词,但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殷早想方姝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呢?她总是这般让人捉摸不透。她顶撞过方姝那么多次,可最后的最后,方姝依旧对她次次留情,若非是喜欢,那还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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