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江陵的警告是有效的。
这天午时,便就有人挂着相府的牌子,驱车而至,送来白银千两,绫罗百匹。
其用意,无非就是想让江陵放下那一箭之仇。
那道人回去后,应是与蔡永宁陈述了利害。
若是凡人,自可用权势压之,且在至高的权势之下,凡人根本无力与之斗。
可江陵这边,偏偏背后有高人,若能修合,自然不必交恶。
因为江陵已亲口说了,若再招惹,便是拼着沾染因果,也要取其性命。
似蔡永宁这般,自然很快权衡出利害,便让管家携带银两布匹前来。
能用银钱解决的麻烦,便不算是麻烦。
相府的管家,口才不错,姿态也低,来时恭恭敬敬。
便是见了荷香,也躬身作揖。
江陵在房里,没去露面,荷香进来传话后,他就让荷香看着办就是。
有了这话,荷香自然是欢喜地收了下来。
她不知江陵与相府的恩怨,只当江陵救了大将军,才被相府相谢。
这千两银钱,百匹绫罗,既送上门来,何有不要之理?
便全部收下。
相府管家见礼物肯被收下,便认为此中过节,可就此作罢,临去时,再度恭恭敬敬地与荷香躬身作揖,后退了九步,才转身上了马车。
“先生先生,这些布匹好漂亮呢,荷香曾在老夫人房里也见过,是宫里赏赐的。据说,只有皇亲国戚,才穿得上这种料子呢。”
荷香将布匹搬了进来,其中有几匹甚得她欢心,抱在怀里就跑来房里与江陵分享喜悦。
“你喜欢便可寻裁缝,做几套衣裳。正好过了春季,夏季的衣物也该准备准备了。”
荷香:“这几款布,比较适合先生呢。”
江陵:“那你一并给我也做几套便是。”
荷香:“这相府也真是大方呢,为了大将军,竟会送这么多礼物来。”
江陵失笑:“他可不是为了大将军,相府和将军府可是对头,水火不容。”
“啊?那……他们为何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过来?”
“是与我有恩怨,想让我罢休而已。”
“啊?这样……那……我刚刚是不是不应该收啊,先生?”
江陵轻笑道:“无所谓,既然送来了,不要也白不要,一码归一码。该算的账,还是要算的。”
荷香见他真没有怪罪的意思,这才放心下来。
与江陵量了尺寸之后,她就欢欢喜喜抱了一些布料,寻裁缝去了。
“对了先生,那些银子,还在院门口,我……拿不动。”
千两纹银,装满一箱,约有六七十斤。
江陵却道:“拿不动就不用拿了,放在院门口,也无妨。”
荷香嘟着嘴巴出了房,心想,怎可以放在院门口呢,若不收进来,只怕隔天就不见了。
她小跑出去,分批将银子拿进来,来来回回好几趟,才把银钱全部搬回了房间床底下。
一想到以后每天晚上都躺在千两纹银上面睡觉,她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蹦蹦跳跳出了门。
接下来一连七日,都在下雨。
西护河还有些涨水,院子门外的路儿,淋得尽是淤泥。
这雨天不便出门,江陵也只好就打了个雨棚在院门外,搬了椅子,天天钓鱼。
鱼儿钓得多了,他也干脆让荷香用些木柴将之烘干,做成腊鱼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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