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既然每年都在修,为何这路还是这般难走?”
蔡平道:“若是京城那边,道路自然好走,地面皆以青砖铺置,马儿跑起来都要省力许多。可这贯通南北的官道,也根本用不起那巨量青砖,便是掏空国库,也难修成。这路每年虽有修缮,可一旦下雨,免不了有个塌陷滑坡,我须告诉你,这路儿,已算是好走了。”
江陵抿嘴道:“修路,其实也不必用青砖,有一种东西叫沥青,以它混合砂石来铺路,不但坚固,更是经久耐用,比青砖路或还更好。一次铺成,或数十年都不用修缮。”
古代不存在超载,所以沥青路,基本也难压坏。
“沥青?”蔡平嗤笑一声,再次笑他无知:“那种东西,岂能用来铺路?沥青剥皮我倒是听过,用沥青来铺路,简直闻所未闻。”
江陵也懒得多作解释,心说,现在你不相信,可是在很久很久以后,满世界都是沥青路,既平坦又美观。
这话题终结之后,蔡平忽然也主动问起一问题来:“听说,你之前卖饵料于我家老爷,竟卖了五十两银子?”
问话的口气,颇为嫌弃,或许他一开始就说话呛人,为的就是这原因。
“那饵料可是好用?”江陵未答反问了一句。
蔡平略顿了一下:“用倒是好用,那天老爷回来,满载而归。只是,那区区一团饵料,就敢卖五十两,也忒贵了些。”
“既然好用,那就绝对值得那个价钱。”
“一团钓鱼的饵料,也配值五十两?”
须知他和蔡安一年的薪俸,也才二十两出头。
也难怪他在知道这事之后,心中不甚太平。
江陵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反而一派泰然:“配与不配,且作一比方来较。比如一盒上等胭脂,若卖于平大叔你,你肯出钱几何?”
蔡平微哼:“我要胭脂作甚?再好的胭脂,便卖一文我也不要。”
江陵:“那就是了,因为你不需要,所以就算卖一文钱你也不会要。但如果卖给富家千斤,那又是另当别论了。任何东西,只有在需要的人手中,才能体现价值。
你家老爷,垂纶寻乐,图的就是一乐趣。若钓不到鱼,心情自是不佳。
你用五十两,也未必能买他一个开心;
可是用了我的饵料之后,他能满载而归,心愿达成,心情自然也就舒坦。如此一来,平大叔还觉得那饵料五十两,算贵吗?”
蔡平听了这话,忽然觉得竟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再也驳不出话来。
淌过一片低泥泞区,马儿跑得稍快,忽然轮子陷进了泥坑里,拔不出来。
蔡平下马,经验老道,拿出一块木板就垫在轮子下面,接着往后边铺垫石头。
他让江陵驾马前行,等轮子拖出坑洞后,那左边的山上松树林里,忽然哦吼哦吼地传出一阵阵吆喝声来。
一群奔马突来,
一个个手持长刀、弓箭从松木林里冲出来,往这边围靠。
中有一人,怒火中烧,指着那正欲上车的蔡平就喝道:“四当家的,就是他,咱折的那几个兄弟,就是这两个狗娘养的干的。”
那唤作四当家的,身材魁梧,坐在马上宛若一尊人熊。
四方大盘脸,满面络腮胡,那眼儿呈三角状,驱马来到蔡平身边,就一脚将他踹进了泥浆里。
蔡平此时手无寸铁,又被众多箭矢所瞄,不敢妄动。
后面的蔡安受伤不轻,又要顾着后面的女眷,一时也未敢轻动。
挨了一脚后,蔡平作势欲起。
那四当家却道:“敢动一下,我杀光你们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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