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学生一回到都邑,就脱下了在施工现场穿的灰扑扑的麻衣,换回了他们华贵的衣服。
衣服能换回来,他们剪去的头发却不可能很快就长出来。
学生们剪头发的事情,姜蓁知道,陈冬也知道,陈冬甚至还跟风剪短发了,但她们都很有默契,没跟这群学生们的家长漏口风。头发嘛,是私事,外人怎么好掺和呢。
都邑的家长一直都是被蒙在鼓里的,等学生们一回家,他们脑袋就闪瞎了众人的眼,尤其是他们的父母,眼睛都快被闪瞎了。
“头发呢?你头发呢?你是不是又想挨打了?出去一趟居然把头发都给剃光了,你母亲为了帮你养一头浓密的长发,废了多少功夫……”骂着骂着,铁官就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棍子,跟着自家大女儿就开始撵。
铁官大女儿一边跑,一边狡辩,“不就是剃个头发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铁官武将出身,上过战场,他女儿打是打不过的,跑也跑不过,所以感觉自己快跑不动的时候,他女儿就抓住时机,直接假摔,倒在父亲面前,抱着父亲的腿,就开始诉苦装可怜。
“我也没办法的,头上长虱子了,医官建议我们剪的,我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父亲你都不心疼我,回家你还想打我,呜呜呜呜呜”
“你个糟心玩意儿!做事情也不多想想。”铁官到底是心疼自家孩子,顺手就把棍子扔在了一边,又嫌弃又心疼的安慰道:“不管怎么样,你出去一趟连头发都没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有好处王上肯定不会忘了你们。”
铁官女儿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父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会真觉得王上召我们回来是去填萝卜坑的吧?刚刚才大清查了一次,砍了一百多个官吏,这次的年底考评应该不会再有什么纰漏了。”
“就算今年不行,不也还有明年吗?明年不行,后面也还有时间,王上一统天下的野心都快摆在台面上了,只要你们能入王上的眼,何愁以后无官可做?”
铁官说着就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女儿一眼,“要不是你们不争气,王上也不会先去提拔那群科举生,要论起身份亲近来,谁能比得上你们?”
这批科举生的学识,大家心里都有数,姜蓁提拔她们,是唯才是举,格外公平,诸位官员就算心里有点想法,也不敢表露。
各位家长望子成龙的心态,学生们都有数,不敢和父母道:“您放心,我们肯定会好好表现的!”
大女儿把铁官的情绪安抚好之后,眼珠子一转,忍不住怂恿道:“父亲,短发挺好的,你要不也试试?我看你都有白头发了……”
发为血之余气,大家都觉得,能从一个人的头发,看这个人的精神状态。
青壮年的时候,留着一头黑亮茂密的头发,会让人觉得此人精气神十足,可堪重用。但要是顶着一头白发,留着一把白胡子,众人都会默认他年纪老迈,思维浑浊……
这样的老头老太太,哪怕知识储备再丰厚,脑子也转不过年轻人,是该退休的年纪了。
不说别人,姜蓁也不太敢用年纪大的臣子,生怕把人气出个什么毛病来,倒在朝堂上。
但把白发和白胡子剪掉,当一个光头,老得好像就没那么明显。
铁官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各家因为头发的事情闹腾了两天,很快就安静了下来,这个时候,姜蓁才对卫婵问道:“这群学生们回来之后,都在干嘛呢?”
“去看侏儒的滑稽戏,去饭馆吃饭,去郊外骑马捉野兔……”
【这小日子过得可真滋润,酸死我算了。】
【新工作必须得把他们给安排上,我加班还看他们这么玩,嫉妒。】
【我也嫉妒,撕伞,必须撕伞,好好重用他们。】
别说直播间的人了,姜蓁也把手里面的奏折放下,问道:“秋月没给他们安排课吗?”
“他们刚回来,秋月准备让他们先休息几天,正好秋月也需要和老师商量一下,怎么给这群学生们安排课程?”卫蝉解释道。
这群学生是姜蓁突然召回来的,大学那边也没有什么准备。
“他们以后可都是我姜国的栋梁,不能让他们年纪轻轻的就荒废了光阴,让秋月抓紧时间,把他们的课安排得充实一点。”姜蓁说得义正言辞
【说的好说的好鼓掌】
【马上都是要去当官的人了,玩什么玩,赶紧补课。】
【就是,现在好好学,以后升官发财可不是梦!阿蓁的这块饼实在,画的可不是假大饼。】
听到姜蓁这么说,卫蝉也忍不住笑,说道:“能得王上看中,想必他们应该也会很开心。”
姜蓁这突如其来的关照,秋月开心,学生的父母也开心,就只有这群学生们不开心。
好在今年大学里月考制度施行之后,留在学校里的学生,心理素质都倍儿棒,没有难过多久,就开始认真的上起了课。
但他们刚上两天课,秋月就又为他们准备了一场新的考试。
“不是还没到月考的时间吗?”诸位学生的表情惊恐。
秋月笑的温柔,“这不算月考,算…开学考?你们出去实习这么长一段时间,老师们总得掂量一下你们的水平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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