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翡便仔细端详明朗神色,见她的确出自真心,便颔首,道:“好。”停了一停,又道:“祖母刚回,暂不好与她谈论。尚且等一等,也给她点时间。”
容翡道:“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不去见她便好。我会打点好。”
明朗忙道:“那怎么可以。对不起,是我不好,还让你为这种事烦心。”
容翡眼中含笑,轻碰一下明朗的额头,“又在说什么。”
明朗道:“很遗憾老夫人不喜欢我,但没关系,我努力让老夫人喜欢就好啦。”
一直以来,在容府过的太顺风顺水悠然自得,包括与容翡的感情也是,几乎水到渠成没有任何障碍。如今出现点阻碍,怎可以自怨自艾,轻易放弃。
若老夫人乃刁钻刻薄,不可理喻之人,倒也罢了。事实上,老夫人本性良善,并非恶人。而也看得出来,至少老夫人不讨厌她,这便意味着,是有扭转的希望的。
容翡扬眉道:“不要勉强。”
明朗笑道:“不会啦。总之,这件事你不要管了,嗯,交给我吧。殊儿她们都会帮着我,放心好了。”
明朗打定主意后,心境也倏然打开。反正来日方长,日久见人心,她还是颇有信心的。
然则事实证明,要讨好一个人,实际真不太容易。尤其一个什么都不缺的人。
从前老夫人在烟州,大抵较为寂寞,所以唐玉钏才能趁虚而入,较为容易的获得了老夫人欢心,但如今回到容府,老夫人膝下儿孙环绕,又有老友造访,每日反而都无多少空闲。
明朗每日与容殊儿等去请安,老夫人照旧客客气气的,吃喝用度上都一视同仁,却难得真正说上句话。
这该如何是好?
明朗有点发愁。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作聪明贸然行事,否则更容易弄巧成拙,适得其反。明朗倒也不急躁,每日雷打不动的问安,也不格外强冒头,只以平常心和真心,花时间尽量多陪在老夫人身边,看看有什么能为老夫人做的。
等着等着,机会终于来了。
这一日明朗与容殊儿晚饭后相携来到老夫人院中,进门却正碰见仆从送一位大夫出去。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进去。
老夫人躺在卧房中,正闭眼休息。两人不便打扰,便叫了老夫人身旁一直随侍的仆从到外间询问。
那仆从答道:“老夫人身体无碍,就是这几日食欲不振,吃的甚少。”
原来老夫人在烟州有吃惯的厨子,此次回京,厨子因事未能一同回来。府内饮食虽精致周到,却不合口味。
说起来老夫人口味也较为独特,其他老人大多爱清淡素食,注重养生,老夫人却不大忌口,尤其偏爱重味一点的蜀州风味。那烟州厨子便是蜀州人士。而上安酒肆饭馆也大多以清淡为主,老夫人多年未回上安,口味一时难以调整适应,即便有辣的咸的,买来尝过,总归不太对味。
仆从道:“前几日老夫人说想吃螃蟹,厨房里便做了上好的大闸蟹,老夫人却只吃了半只。又说想吃炸小蟹,厨房也做了,不行,去外头街上买了些,仍是不喜欢。”
仆从叹口气,“这两日老夫人着实清减了些,让人发愁。”
听到这里,容殊儿一拍手,笑道:“早说呀,这里可有现成的小厨神在!”
她指指明朗,仆从怀疑的看明朗,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娇小姐,难道还擅长庖厨之艺?
事实证明,海水不可斗量,人真不可貌相。
明朗的机会来了。
此时明朗倒还未将其当做什么讨好的手段,只是刚好她所擅长菜系正是蜀州之味,便做了试试看,或许能一解老夫人之愁,但亦不敢百分百保证,正好合了老夫人口味,毕竟口味这种事实难说得准。
秋天正是吃蟹之际,无论大闸蟹还是小蟹,食材都极易获得。难就难在味道上。
为保险起见,明朗试着做了两份不同口味的,一份炸好后,以原味为主,配以蒜泥香醋,吃时方醮汁。另一份则拌好调料,并撒上稍许辛料,胡椒粉。
金灿灿黄澄澄,外酥里嫩的香酥小炸蟹做好了,当晚便上了老夫人的饭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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