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说,顾沅的呼吸一窒,乌黑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上辈子,他也经常这般唤她,语调是缓慢的,语气却无比坚定,仿若宣告主权般。
所以,他也是……重生的?还是他已经登上皇位,只是陇西偏远还未传来新帝继位的消息?
两种猜测在脑海中打转,她一时不能确定是哪种情况。
定了定心神,她攥紧手指,仰头看向他,“你……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皇后,我听不懂。”
她话音刚落,男人弯下腰,鼻梁抵着她的额头,眸光锐利,“是真的不懂么?”
他的呼吸洒在她的肌肤,像是火灼过。
她猛地一缩,偏过头想躲避,捏着她后颈的手陡然捏紧,不让她躲。
“沅沅,孤不想瞒你。虽不知该如何解释这般机缘,但老天既让你我都重活一世……孤想好好弥补你。”
他的话已经说得如此明显。
虽说她之前就曾怀疑过他也是重活一世的,但听他亲口承认,心口依旧震惊。
顾沅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沉默许久,清澈的黑眸平静的直视着他,“你是如何看穿我的?”
难道她哄骗功夫如此不到家?被他看出破绽了?
裴元彻没立刻答,而是去牵她的手,“坐榻上说。”
顾沅不语。
他道,“你还怀着身孕,久站会累,”
顾沅眉心微动,躲开他的手,面色淡淡,“我自己走。”
裴元彻嘴角绷直,凝神盯了她片刻,沉沉道,“好。”
顾沅到榻边坐下,裴元彻想与她坐一边,扫过她冷淡的眉眼,脚尖一转,还是走到炕桌的另一边,相对而坐。
一侧灯盏亮起昏黄的光,俩人的面容也都有几分朦胧。
“说吧。”顾沅道。
裴元彻却不紧不慢的倒了两杯茶水,热气氤氲,一杯放在她面前,一杯自己握着。
“你在普渡寺点了两盏长明灯。”
他这么一说,顾沅的脸色瞬间灰白。
原来是这里漏了馅。
她身上一阵发冷,他连长明灯这样的琐事都知道了,那她做的其他事呢,他也事无巨细的都清楚?
似乎看穿她的想法,裴元彻淡声道,“孤知道你在肃州后,便派了人过来。每隔一日,孤都会收到你的消息。”
她的点点滴滴,她在肃州走过的每一条街,去过的每一家铺子,买过的每一样东西。
只要是关于她的,他都想知道。
他知道她在肃州有个两进两出的小院子,知道她对外宣称是寡妇,知道她喜欢西街头的那家祥记金乳酥……
他也知道她在肃州,日子过的很快活。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肃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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