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时,二人脸上再无进去时的那般自信。
反而还间杂着几分难以启齿的羞愧。
丫鬟领着他们出来后,还与他们说了句话:“大官人说,似你们这般连脉相都号不准的人,以后就莫要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两个郎中不敢驳嘴,只悻悻然,就跑下船去了。
他二人一走,甲板上也就只剩下江陵了。
丫鬟伸手做请:“先生,请吧。”
江陵颔首,他让梨儿就在这等他,然后他就随着丫鬟去了那二层的某间厢房。
待江陵走后,那两位刚刚下船的郎中,也恰在回首。
二人指指点点,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要知道他们二人刚刚在里面,可算是丢了大脸了。
原来那段大官人,他自己本身就懂得岐黄之术。
他们二人进去,本想显摆显摆,却刚把完脉,段大官人就开始问他们各种问题。
问得他们张口结舌,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段大官人问的术语,太过专业。他二人一听,就知对方是个行家。
既然是行家,那就没法乱显摆了。
而且那段老夫人的头风病,也确是瞧着怪异,想不出其原因,又不敢乱猜。
最终,他们两个都是哑口无言,一问三不知,愣在当场。
这般表现,自然就惹得段大官人相当不喜,忿之将他们赶了出来。
“真没想到,那段大官人竟也是个行家里手。”
“他的医术造诣,只怕远在你我二人之上,连他都无计可施的头风病,你我二人又怎会有法去解?”
“适才,那段大官人已是恼了,呵呵,那小子现在跑进去,就是直触霉头。”
“滥竽充数之辈而已,他还真以为冒充郎中上这船来,就能拿到好处?须知,看病治人凭的是本事。你我二人都不行,他更不用说了。你且看着,待会看他是被打下来,还是被骂下来。”
“呵呵,我猜他会被丢下来。”
二人谈笑而走,刚走到那下坡板上,梨儿冷幽幽地望着他们的背影笑了一下,张了张口,似是默念了一句什么。
然后就见两条黑影,从梨儿的衣袖里飞了出去,贴着地面就缠到了那两个郎中的身上。
黑影绊住郎中的脚,两个郎中齐齐摔倒。
随后那两道黑影,还推着挤着,将他们两个硬生生地从船板上给推进了河里。
“啊……救……救命啊……”
“救……救我……”
河中浑水澎湃,水位不低。两个郎中掉入水里,一下就被卷入到了船底下,江水顺着他们的咽喉,不断灌入他们的肠胃。
他们拼命朝外面叫喊着,也拼命挣扎着,
可是他们的脚上,就像是有人在拉扯一样,死死拉着,就是不让他们两个上去。更要拖拽着他们往河中深处而去。
而且更为奇怪的是,那旁边正在运输淡水的船工,明明离他们极近,理应是看到了他们的情况才对。
可船工依旧在运输淡水,
无论是郎中掉下去那一幕,还是挣扎叫喊这一幕,
船工们,都好像被鬼遮住了眼睛,既看不到,也听不到。
任凭两个郎中渐渐挣扎不动了,四肢一抽搐,瞪着死鱼般的眼睛沉下了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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