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精神需求的前提是,得有丰沛的物质条件。
把浪漫和钱混为一谈是件很俗的事,周祈年好像落于俗套,好像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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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祈年觉得自己挺俗的,毕竟他给自己亲生父亲的备注可是“财神爷”。
财神爷电话一来,他马不停蹄地回到屋里,找了个安静环境和财神爷通话。这种诚意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至少在接电话这事儿上,周祈年也不是人人给他打电话他都接的。
“我和你爷爷临时有事回不来,你在家多听你哥的话,知道没?”
感情还拿他当三岁小孩儿。
周祈年靠在走廊尽头的窗边,窗户稍稍敞开一道缝,室外的热风汨汨涌动,与室内冷空气交融。他无所谓地笑了下,“我挺听他话的,不信你可以问他去。”
周为礼是不信他的鬼话的,“你哥呢,让他接电话。”
“在外面弄烧烤,家里来了一堆人,说是要给我介绍认识。”他吊儿郎当的,“可别说,他这哥把爹该做的事儿都给做了。昨天还给我买了一堆衣服,尽心尽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是一个妈生的呢。”
“你俩就是亲兄弟。”
“我也没说我俩不是亲兄弟。”
“周祈年,你含沙射影地到底在嘲讽个什么劲儿?”周为礼那边应该还有别人在,他压着嗓发火,“我第一时间知道你的存在就把你接回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没有不满意。”
说这话时,周祈年的眼正盯着墙边的一副画,雾蒙蒙的灰调,海上有座孤岛,一个人站在岛与海的边缘,想要飞奔去往无边界的海域里。当然,他对这画到底表达了什么不太感兴趣,他比较感兴趣的是,据说这幅画要三十多万。
周祈年以前在地摊上看到一幅三十块钱的画他都嫌贵,哪成想一夜之间,他住进了随便一副挂画都要三十多万的房子里。
“我觉得挺好的,”周祈年扯起嘴角,懒洋洋的挺欠揍的,“你放心,好不容易认祖归宗了,我也没理由跑不是?我保准不给你们,不对,是我们周家丢脸。”
果不其然,电话在周为礼骂骂咧咧的声音中挂断。
屋内霎时陷入安静中。
周祈年百无聊赖地靠在窗边,嘴里含着的糖早就吃完了,舌尖舔了舔牙根,唇齿里还留着一股薄荷味。他手往口袋里又掏了一颗出来,往嘴里塞。
窗户能看清院子里的一切。
夏风喧嚣,人声欢笑。
周祈年站了没一会儿就出去了,正好被周听澜抓到,拉着他进人堆里,好一通介绍后,才放他离开。
周祈年回到位置上的时候,陈启隽正在问云盏:“你哥叫什么名字?”
云盏表情茫然:“不知道。”
周祈年顿觉好笑:“你连你哥叫什么都不知道?”
云盏心平气和地说:“不是我的亲哥,我爸爸结婚了,继母还有个儿子,年纪比我大两岁,所以我多了个哥哥。”
云盏平白无故多了个哥哥。
周祈年也偶然之间多了个哥哥。
两个人的命运莫名其妙有条重合的褶皱。只不过他的是亲哥,她的哥没有血缘关系。
“对了,他和你们是一个学校的。”云盏模糊记起来。
“我们学校的,比你大两岁,说不准我们还认识。”陈启隽挠了挠头,“你们家这几天不是在搬家吗,怎么你到现在还没见过你哥?”
“他好像有点事吧,我不太清楚,不过我爸说后天一家四口在家里吃个饭。”
孟小棠眨了眨眼:“也不知道你这位新哥哥帅不帅,有没有祈年哥帅?”
还不等云盏接话,反倒是周祈年,眉梢稍扬,嘴角也翘起弧度,饶有兴致地问,“我也挺想知道的。”
云盏无语:“我又没看过他长什么样子,怎么比较?”
周祈年整个人都是放松地,坐在那儿,双手搭在颈后,,怡怡然问:“不是,你看你那位哥比你大两岁,我呢也比你大两岁,怎么你叫他哥,不叫我哥啊?”
云盏愣了几秒,而后转过头,直视周祈年,慢悠悠地称呼他:“祈年哥。”
少女的嗓音音色软糯,腔调却是泛着一股子冷调。像是燥热里的一掊冰水,哗啦一下,浇的周祈年猝不及防,心跳就这么漏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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