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打着哆嗦道:“若是知道这人是将烂泥丸用在圣上身上,就是杀了小人,小人也不敢卖给他!圣上饶命!饶命啊!”
李琼目光落在买方上,上面填着的自然是个假名,但此人为了标注清楚,在其名字后面写了“宫中”二字,明显是销往宫内的。zjgyny他再往前往后翻看其余交易,早到三年前,每一笔都誊写清楚,使得这个账簿看起来不像是伪造,若想知道真伪,拉几个买方过来查证便知。
李琼稚嫩的脸庞露出疑惑的神色,他看向李霞笙,示意大太监将册子递给李霞笙:“皇姐,你看……”
李霞笙道:“没名没姓,这烂泥丸卖给了谁?”她自然知道事情真相,毒害李琼的毒药根本不是烂泥丸,这烂泥丸是个什么东西?一旦被揭穿,晏枝就是犯了欺君大罪,此刻冒着这么大风险是为了什么?
李霞笙放在大袖中的手指攥紧,回想晏枝的所作所为,心头涌上恨意,她想,既然晏枝想死,那她就送晏枝和穆亭渊一块去死!
那人道:“小的不知卖给了谁,但小的知道,那人来自宫里,只记得他穿着一身黑色衣裳,说话细声细气,应该是个公公。”
“圣上,”晏枝横扫屋内众人,“只要聚齐宫内太监,让他一观,便能找到当日购买烂泥丸的人。”
“兴师动众!”慧太妃扬声打断,“此事三司都提请了确凿证据,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浪费时间!”
“在梁太妃心里,查明毒害圣上的真凶竟是浪费时间吗?”
惠太妃一噎,恼火道:“真相已经查明,你休要胡搅蛮缠!齐清!”
“确如太妃所说。”齐清站出来,冷睨了晏枝一眼。
“圣上,”唐封川站出来,道,“此案虽是证据确凿,但有一个疑点臣一直记挂在心里,臣在整理大理寺卷宗的时候也提到过过该疑点。”
“哦?”李琼疑问道,“是何疑点?”
“这毒药转移的脉络,我们只查到毒药的源头,却没查到这一路是如何递交到穆亭渊手中。”
“大人怕是钻了牛角尖,既购得了药,随时可交给穆亭渊,你怎么知道他们私下有什么勾当?”
“购药的小厮是穆府新纳入府内的,与穆亭渊从未有过往来,只是指认是穆亭渊派他去购药此点便让人怀疑。”唐封川道。
“就是因为没有往来才好办事,才查不到他穆亭渊的头上。”
“那为何要找穆府的小厮,街上随便拉个乞丐去买不好吗?”
“乞丐的嘴可堵不住。”齐清道,“唐大人年岁大了,头脑也变得昏聩。”
唐封川冷了脸,不再与齐清一争口舌,转而向梁帝道:“因此,臣恳请圣上,先听一下他们的证词,再做决定。”
小皇帝沉思片刻,仰着天真的神色,却装得像是个沉稳的大人,他道:“先帝曾说,唐大人在职期间,少有冤假错案,只因唐大人为人严谨,不愿放过每一个细节,如今看来,唐大人果然不负先帝赞誉。来人,将后宫所有太监全都召集起来——”
在李琼说这话时,慧太妃一直向身后的太监挥手,让他赶紧离开。
可没想到,跪在地上那人忽然道:“小人斗胆,方才进殿时偷偷打量过在场诸位大人,正巧看到了那位公公。”
“哦?”梁帝逼问道,“是谁?你抬头指认,朕恕你无罪。”
闻言,他缓缓抬起头,在人群里扫视了一圈,最终目光定格在慧贵妃身后正欲藏住自己的太监,顿时瞪圆了本就不大的眼睛,朗声道:“就是他——圣上,就是他来买小人的药!”
“含血喷人!”慧贵妃极力撇清,“他一直在宫中伺候哀家,什么时候去给你买药了?!”
“是他!”那人跪在地上,道,“肯定是他!”
“臣女还有一个证人,”晏枝恭敬道,“请圣上宣召。”
没过多久,一个体态肥硕的女人走了进来,她一步三颤,显然怕极了,进殿后便胆怯地垂着脑袋。
李霞笙隐约察觉到不妙,冷声问道:“这又是什么三教九流。”
“小、小人是、是暗娼馆里的鸨头。”
“放肆!成何体统!!!”慧贵妃惊叫起来,忙上前遮住少年梁帝的眼睛,“莫要看这等下作娼妇!”
晏枝道:“上月初十下午,可是有一个细声细气的太监来你馆里寻欢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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