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县令见下面跪了好几排人就头皮发麻。
这个案子看来是麻烦了。
他最讨厌麻烦了。
惊堂木再一拍:“堂下所跪何人?击鼓所告何事?”
尹宝生被惊堂木吓了两跳,不过还是很快就调整好自己忙将状纸高举过头顶,他是当家男人,自然是他先开口:“草民尹宝生携妻徐氏子尹富……状告铁匠张铁牛将草民的曾孙儿尹有田殴打至重伤不说,还诬陷草民的曾孙儿偷看他的女儿张桂花洗澡。
青天大老爷,草民那曾孙儿从小就是极重规矩的,再老实不过的一个人,这些村里的村民们都可以做证明。
而且当天张铁牛的大徒弟朱栓子将草民的孙子送归家之时,曾当着众位乡亲们的面承认了虐打草民孙子尹有田之人就是铁匠张铁牛……”
老头儿话说得十分清楚,声音也是十分洪亮,堂上的县令和堂外的百姓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百姓们纷纷嚷嚷起来,说张桂花不要脸,勾引小的不成就诬陷,转头就跟打的勾搭成女干,伤风败俗,要求县令大人严惩不贷!
“肃静!”高县令的眉头皱得死紧,惊堂木再一拍,衙役们的水火棍再一杵,堂外就安静了下来。
状纸高县令看完了,心里盘算了一圈儿,想着说事儿明摆着,女干已经抓着了,狗男女显然已经引起了民愤,他这头就不好偏袒。
关键是,张铁匠是谁啊?
他一两银子没见着偏袒个屁啊!
寻思着张铁匠应该有些家财,不如就秉公办理了,把人拿进了牢狱力,不愁他家不拿钱财来捞人。
高县令觉得这是个捞名捞财的好机会,便让人去传张铁牛,又作人去牢房中提朱栓子和张桂花两人。
朱栓子跟张桂花进了牢房就清醒了几分,这会儿上公堂自然是不认的。
高县令可没什么耐心,扔了两根儿签子到地上,立刻就有衙役站出来二话不说按着两人扒了裤头就开打。
衙门打人从来都是打光腚。
一人十棍子,几棍子下去就见了血。
打得人惨叫不已,堂外不少百姓叫好,称赞高县令是青天大老爷。
高县令被百姓称赞的机会不多,这乍然享受外头山呼海啸般的称赞,他咋觉得有点飘呢?
一顿棍子下去,朱栓子还好些,打铁的身子骨壮实,还受得住。
张桂花就受不住了,才两棍子下去就说要招,但衙役不停手啊十棍子打完了才停手。
衙役打完跟拖死狗似的把两人拖起来跪好,张桂花跪不住,一名衙役就留了下来撑着她。
打完了县令再问一遍,张桂花就麻溜地招认了,说不关她的事儿,是她爹吩咐她去外院儿的澡间洗澡的。
亲闺女都往亲爹身上推,朱栓子也没道理替张铁牛兜着了,他便道是张铁牛让他那么干的。
同时还将梁金城给抖落了出来,说张铁牛是替梁金城办事儿,为的就是想从梁金城手中拿到给衙门修补兵器的活儿……
喔豁。
这一招认篓子就桶大了,竟然还牵扯到衙门里头的人身上了。
高县令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想着他前头才答应了县丞将修补兵器的事儿交给张铁牛,后脚便出事儿了,这张铁牛为了拿这活儿竟然干出伤人差点至死的事儿来!
还好尹家人来告状了,若是等那活儿真让张铁牛拿走了他们再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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