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有点怀疑,该不该把那女人有孕时跟其他男人在一起的事告诉相爷。
如果磐磐姑娘是相府千金,能让相爷那样愉悦的话,实则有何必在意是不是亲生?总归又不靠女儿传宗接代。
容定濯没有跟着皇帝去巡视禁军,他路过伏波桥,就听一道声音叫他:“定濯!”
这朝中,能这样叫他的人可不多。容定濯转过头去,看向邢老太尉,亦是低低一笑道:“太尉。”
“两年不见,定濯倒是越来越年轻,老夫险些不敢认呐。”邢太尉笑着道。邢太尉虽是武将,体型高大健硕,却是心细如发,颇有些笑面虎的意思。
“太尉这是拿我说笑了。”容定濯道:“不料太尉此次会回京,我倒还未有机会给太尉接风。”
邢家如今的布局,在边关重镇掌兵的,是邢老太尉与其儿子辈,孙辈倒是留在京里。
邢太尉朗笑道:“好说,好说。娘娘寿辰之后,有的是机会。我如今少在京中,我家燕夺等人,还要定濯多予关照提携。毕竟,皇上身边如今卧虎藏龙。我那些个孙儿,未必还能有幸得陛下的赏识。”
这是在暗指如今孟宏简进京,皇帝在多个位置想安插自己的人。对容家和邢家都要排挤。
容定濯笑道:“太尉谦逊,谁不知邢都督如今堪称帝国之利剑,建功立业,让我亦汗颜。”
他心里却是道,邢老太尉会打如意盘算。邢太尉想让容定濯和皇帝先斗个你死我活,可容定濯岂会如他的意急吼吼篡权。
他手中之权,尤其是财权,越是盛世和平,才越是作用显要,获利丰厚。
若天下乱了,他这权力可就成为群狼嘴里待瓜分的肥肉,只有兵权能说上硬话。
因此,容定濯现在也在暗里慢慢往军权伸手。目下虽会与皇帝有所角力,却不会真的想把隋家的皇帝拉下马。皇帝还是有用的。
再说,若是隋祐恒登基,或是容初嫣给隋祉玉生的孩子登基,他把持朝政,又跟做皇帝有何两样。
邢家也是一样,虽有称霸一方之力,可受到牵制的方方面面亦太多,光一个容家,老国公就有多少门生遍布朝野,根基深植,如今还有容定濯扛鼎。更何况,邢家师出无名啊。
皇帝、容家与邢家正是相互制衡,暂时一段时间,谁也没有完全消灭谁之能。只看最终鹿死谁手了。
邢太尉就又笑道:“说起来,相爷家的小姐,据说在青鸾书院成绩样样是头一等,可是比我家觅楹出挑。”
闻弦之意,邢太尉话虽短,容定濯听出意思了。邢太尉居然还想拿邢燕夺跟容初嫣联姻?
好让邢觅甄在宫里独大?可初嫣,才是要进宫做皇后的。
因此只是笑说:“太尉过誉。”
容定濯又想着,邢老太尉心狠啊,邢家上上下下都受到他的铁血管束。
都说他容定濯是个狠心无义的,可他那是对别人狠。他若是有自己的亲闺女,绝不会舍得送给人联姻。
可是邢家的女儿呢,一个嫁的是蛮夷,一个送到皇帝身边,一个竟要嫁给沈嚣,虽都是手握重权,但不是恶兽,就是毒蛇。
若是他的女儿,那自是放在自己身边,养得越久越好,若是女儿实在恨嫁,就把女婿招到家里来。总归不会叫她受男人的罪。
因此,容定濯不愿与邢家结盟,观其作风便知,结盟不过是与虎谋皮,他向来不做这种一看就要折本的交易。若让容定濯来比拟,他把当今天子隋祉玉比拟为一头蛰伏初醒的龙,而邢家就是一头蛟。
等邢太尉离开,容定濯问:“顾磐磐可跟着皇帝去巡视?”
容镇答:“磐磐姑娘已跟着上船。”
容定濯原还说去看看顾磐磐,闻言淡淡“嗯”一声,没有说话。
容定濯对崇阳郡王隋承济昨夜之事有些诧异,他准备的大礼,倒是还没送出去。
隋岷济不是喜欢玩女人么?玩了那样多,居然还没得病,实是可惜。他便给隋岷济准备了一个有毒的女人。
即便是容定濯等少数知情人,也没有怀疑到皇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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