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隋祉玉也没有抱过多希望,因为掌教本就狡猾,善于伪装。何况这些都只是上京的权要,还有不少年纪相符且手握重兵的人不在京中,比如邢燕承与邢燕夺的父亲。
乔慈衣就装作赏景,到了宣光阁阑干边。乔慈衣所在之处,不高不低,却正好可将纳入眼底,她的方位又逆着阳光,别人也看不清她的神色,不知她在打量谁。是个最佳的观察地点。
乔慈衣就将能看到的男人都仔细打量一番,倒是有两个身形很相似的,她立即告知了皇帝派来跟着她的人。
可惜的是,容定泱并不在其中。容定泱这时被大长公主叫去了登临轩,在那边看景。乔慈衣就只挑到那么两三个。但因隔着一段距离,多少会对她的判断有影响。
顾磐磐则在宣光阁外间等乔慈衣,没一会儿有人来禀:“皇后娘娘,容相求见。”
她立即叫人迎进父亲,还给父亲赐座。
容定濯看着女儿,则是道:“娘娘进宫以后,陛下待你如何?”
顾磐磐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娘娘”是谁,她随即看看周围,道:“无人的时候,爹爹还是叫我的名字吧。”她享有父爱的时间太短,如果可以,真希望每天既能看到皇帝,又能看到爹爹。
又道:“陛下待我很好,爹爹不要担心女儿。只是磐磐不能在爹爹面前尽孝,您自己要多注意才是。”可不能再像上回那样受伤。
容定濯看着顾磐磐这如旧的小女儿态,爱怜地笑了笑,听她的话,道:“好。”他又微微正色:“皇帝的后宫人虽少,但个个都有来历,暗里其实都盯着后位,磐磐在宫中不可掉以轻心,更不可将她们当成朋友推心置腹。要时刻警醒些,保护好自己。”
顾磐磐颔首道:“我知道的,爹爹。”
她想起乔慈衣说这几天没有与父亲见面,就问:“爹爹最近在忙什么?”
容定濯这几天不是在忙别的,正是因裴渡带回京的证据,不止涉及盐政,更是意外地让皇帝掌握了些漕运使司的问题。这些证据都指向容定濯前些年在漕运使司安插人员以来,纵容腐败,并且从中获利,中饱私囊。
容定濯当然得做出反应。有些不该留的人,可就不能再留。他的柔情都是给顾磐磐这个女儿,亲情也只是给容氏亲族,对着阻碍甚至是想要谋害他的外边人,历来冷酷狠辣。
他就答:“也就是些寻常政务,没别的。”
顾磐磐看到容定濯的视线又往宣光阁另一间看,知道爹爹是在看娘亲,她想了想,试探道:“爹爹追娘亲的时候,送东西可要多花些心思。”
容定濯微微挑眉,沉默看看顾磐磐。
顾磐磐就知道了,娘亲脚上的珠串不是爹爹送的。顾磐磐有些着急,觉得爹爹追求娘亲的方法似乎不大得当。当初是怎么追到的?
这时,外面有人道:“娘娘,魏王殿下求见。”
顾磐磐知道隋祐恒一找到她就是要黏上,闻言说:“爹爹,我出去看看魏王,一会儿再回来。”
担心隋祐恒自己进来,顾磐磐随即离开。
乔慈衣从另一头送走皇帝的人,以为顾磐磐还留在阁里,进来一看,竟只有容定濯。
她顿住脚步,疑惑道:“怎是容相独自在此,皇后娘娘呢?”
容定濯注视着她,说:“皇后去看魏王,一会儿就回来。”
乔慈衣就不说话了,不想继续跟容定濯共处一室。她可没忘记容定濯那能主宰她的力量。掌教危险,容定濯比掌教好些,但也是一个危险的人物。
容定濯不偏不倚挡着她出门的路,慢慢转着扳指。女儿那样说,是发现乔慈衣身上有什么东西,以为是他送的?
他的视线在乔慈衣光洁的脖颈,手腕都看了看,并没有佩戴什么。头上的发簪他也认得,是乔慈衣当初去钦天监时就戴的那支。那就是在衣裳下遮着?
容定濯也没有动手,只是眸光莫辨:“谁送了东西给你,送的什么?”
——
顾磐磐走出宣光阁,就见隋祐恒拿着风筝,道:“姐姐,陪我放风筝。”
顾磐磐答好。这秋高气爽,凉风正好,她是放风筝的好手,三两下就将风筝放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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