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坐火车的经历,绝对能让她刻骨铭心。
摇摇晃晃,摇到了天黑,听刘春生说,才出临湖地区地界,刘春生让她喝水,她只抿了一口,她妈煮的四个鸡蛋,她只吃了一个,其余三个全让刘春生吃了。
晚上睡觉的时间,刘春生把行李围放在她座位边,防止她从座位上滚落下,火车行进当中,铁轨哐当哐当的碰撞声,使得刘艳整个晚上,都没怎么睡着,时不时惊醒过来,次日早上吃肉包子时,刘艳都提不起劲。
“还剩半天了,到下午一点多,我们就能到江阳地区了。”刘春生和刘艳说道,又叫她起来走走,“车厢没什么人,你多走走,不然腿会肿的。”
“我感觉我的腿已经肿了。”
刘艳说着,抬了下两条腿,小腿肚子胀鼓鼓的,很不舒服,伸手捏了捏,有些紧绷,“等到了江阳市,我要去招待所里洗去这一身的臭汗和灰尘,吃上一顿饱饭,再好好睡一觉,不然,我感觉自己都快要死了。”
“胡说八道,”刘春生笑着斥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出来干什么的?”
“我记得,我是出来看病的呀。”
刘春生听了,不由一噎,动了动嘴,却也没有反驳,他还牢记着媳妇的话,这趟带刘艳出来,他身上还背着账,等这趟公差结束,回去后,媳妇还要找他算账。
有时,他都觉得自己一定是脑袋抽风,被驴踢了,才会想着,回来找刘艳帮他找人,他干嘛要心软,想早日找到那些孩子,让他们少受点苦,搞得自己陷入水深火热中,请了座太岁来,还要承受媳妇的怒火。
“好,你是出来看病的,江阳第一人民医院,方医生,医术最好的,记清楚了没?到时候,我们就去找他看病。”刘春生憋着气配合道。
在江阳市待了一个多月,现在各地区警力联合驻地,大本营也在江阳市,江阳市又是这桩犯罪团伙的老巢,这一个多月里,常有人因公负伤,他去过这家医院好几趟,对这家医院里的情况,算是比较熟悉。
刘艳独手支着下巴,颔了下首,完全提不起精神。
实在饿得不行了,才咬一口包子,不知是不是错觉,味道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肉包子。
这趟车晚点,原定一点半抵达江阳市,直到三点钟才达到。
火车停下来后,刘艳冲在最前面,第一个下了火车,刘春生提着行李,急忙跟上,喊她慢点。
刘春生领着刘艳出了火车站,没有领她去单位安排的招待所,而是在火车站旁边,找了家看起来较为干净的招待所,开了两间房。
前台的服务员愣了一下,大约是奇怪不及服务台高的小姑娘也要单独开一间房,在刘艳的催促下,还特意看了眼刘春生,见刘春生点头,才给他们两间房。
刘春生把刘艳送去房间,把行李放下,又跑上跑下,提了两瓶热水上去,让刘艳在自己屋子里梳洗,“我在隔壁,你洗好了,我带你去饭店吃晚饭。”
刘艳应了声好,把人送出去,关上门,从里到外换洗了一身,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花了半个小时,洗好后,刘艳看到房间有阳台,想着换下的衣服,跟揉过的酸菜似的,味道很酸爽,放着都能把房间熏臭,于是用水洗涤过,放到阳台上晾晒。
期间,刘春生已经敲过两次门了。
等到刘艳打开门,刘春生抱怨开来,“我说你,你也太磨磨叽叽了,我下楼在大堂看了下时间,都用了一个小时。”
“我不单洗澡,还洗了头,洗了衣服。”刘艳说着话,手上正不停歇,在扎头发,她留的长头发,平常都是扎着两个麻花辫,这回是她失策,坐车时,没用布巾把头发包起来,使得头发脏得不行,洗第一盆水的时候,完完全全是污水。
“我也同样洗了衣服,也没你这么费时间,要不是为了等你,我都吃过饭回来了。”
“那你去吃呀。”刘艳张嘴顶了回去,她一点都不担心,他去吃独食,这次出门,她妈把粮票放在她身上,没给刘春生,并且,鉴于刘春生长期以来的表现,身上存不住钱,钱也给了她一半,就担心,刘春生照顾不好她。
想到自己身上的粮票,刘艳特别有底气,“等会儿,是我带你去饭店吃,不是你带我去。”
刘春生听了,气得磨牙,“行,我等着你带着我去。”
这回,他算是自找罪受,带着她出来,就是找气受的。
也是他嘴欠,他已经决定,为了自己能活长一点,尽量少开口,少说话,不去招惹她。
后面,刘艳见刘春生终于不再说废话,自然不会主动去气他,相处起来,倒也相安无事,俩人去国营大饭店吃顿饭,然后,回招待所,刘艳在招待所里休息,刘春生跑去了一趟单位职工所住的招待所。
拿了些资料回来,给刘艳,作为找人的媒介物。
准备次日开始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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