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涌彦没有马上答应下来,就在这时,外面传道:“翰林侍读赵大人求见。”
“传他进来。”
张宪空回头看了一眼,见赵陆迈步进来就收回了视线。
赵陆与皇上请完安,立在了一旁,皇上道:“今日约了侍读下棋,张大人所说之事,容后再议。”
张宪空上前一步道:“此事不容再拖,尤其是在前方战事不能第一时间掌握的情况下,皇上还是早下决定的好。”
赵陆一听事关前方战事,他马上道:“圣上,臣本来今日就来得早了,不想耽误了您与张大人商议国事,要不,臣先退下。”
赵涌彦一摆手:“不用,正好爱卿也在,一起听听吧。”
于是张宪空又说了一遍刚才的提议,赵陆越听眉头皱得越死,待张宪空全部说完,他冲向张宪空道:“张大人,此事是否有些操之过急,李大人还在前方杀敌,如今只因他不勤报战况,就想着剿了他的府邸,拘了他的家人,这实在是说不过去。百姓见了,心里也会起疑,是不是南方战况出了问题,闹得人心惶惶,完全没有必要。”
张宪空:“百姓的心安如何比得上皇上的心安,再则,你我皆知,就算李肃在前线得知他的固国公府被剿,他也不会罢战回来,反而会加快战斗的速度,早日清剿南患。”
赵陆向着皇上一揖手:“臣还是不同意张大人的提议,此事不可操之过急。”
赵涌彦本就在犹豫,听到他一向信任的赵陆这样讲,他当即表示:“此事朕也觉得还需再议,张大人的心情朕能理解,但,还是要以国事为重。”
张宪空忍了忍,他知道今日是要不来结果了。他领了令,跪拜了皇上出了殿,但他并没有离开皇宫,等了很久后,终于在宫道上看到了他所候之人。
赵陆见到张宪空并不惊讶,他有点不好意思,上前低头道:“张大人久等,不如去喝一杯。”
张宪空想了想,点头道:“好。”
他们找的酒楼离固国公府很近,站在二楼,能看到国公府高墙的一角。张宪空给自己先倒了一杯,然后举杯站起来,行至围栏边,目光凝在远处。
他道:“赵兄,你可知我为什么选这个酒楼,这个房间。”
赵陆还真知道,他叹口气,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抱歉宪空,但我以后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能同意你关于如何处置固国公府的提议,国事、家事,望你有轻重缓急。”
张宪空走回来:“那国事凭什么要让一个弱女子来承担?!那满朝的文武无一人敢提出异议,就让李肃那番混账言论大行其道,最后还如了他的意。”
赵陆:“当日我也在,我也是没有提出异议的一员,我该骂。可还是那句话,若回到那时,我依然不会反驳李肃。”
张宪空一撩衣摆坐了下来:“我不问那日之事,只说现在,你明知早晚要与李肃图穷匕首见,为什么不站在我这边,把他家给他端了。那固国公府里,他的人可不光是府上奴仆,还有一些深不测底的势力,正好可以借机挖出来看看。”
“没说你错,只是时机不对。皇上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失了民心。”
“可皇上带头用弱女子来换利益,我这里也会有想法。”张宪空指了指自己的心。
赵陆忙道:“慎言。还有,我总觉王娘子也不是你口中的弱女子,她若是知道暂时失去的自由,可以换得今后更有利的与李肃的对抗,她会愿意在那里呆下去的。”
张宪空摇头:“说得好像你很了解她。不,你不知道,她的飞扬跋扈都是表面现象,她其实娇气的很。我是她夫君,我怎会不知。”
张宪空这番对王承柔的剖白,听得赵陆有点脸红:“才喝了多点儿,怎么就开始说起醉话了,慎言。”
今日这一聚,二人都喝多了,最后也没争出个结果。只赵陆一直说着抱歉,可这事不行,而张宪空则是不再多言,他心里一直在蠢蠢欲动的某些东西终于破土而出。
倚靠皇权也保护不了他想要护着的人,那就不如自己来争了这个权。也是天助他也,南边起了战事,若他估计的不错,过不了多长时间,北边就该来消息了。
十四宗门已派人到北边许久,本来这是件需长久埋线,徐徐图之的事,但偏巧南方出了战事,这犹如一把火,助燃了北边所图之事。张宪空眼里哪还有醉意,那炯炯冒光的双眼好似潜伏在深夜里的饿狼。
张宪空猜测的没错,三个月后,北方传来消息,曾被大军驱逐到不毛之地的骊夏叛军杀死了骊夏国老国王,夺了骊夏国,成立了新的政权。
而与大禹打了多年仗的叛军首领在成为新的国王后,怎么可能不趁着大铮被南境战事拖累的契机,带上他的新仇旧恨卷土重来。
赵涌彦坐在高台上,但坐得并不安稳,南方战事未平,北方战事又起,整个朝堂都笼罩在乌云中,底下的大小官员吵成了一片,出什么主意的都有。
在竟然有人提出,让李肃分出一部分兵士从南地赶往北地这样荒唐之言时,张宪空这才慢悠悠地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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