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厅内人却不少,谢春霖和张炳辉坐在裁判席上,旁边还有两名助理裁判。观战的棋手们则再大厅里成群地聊天。陈五昌已经到了,却没有就座,正在和几个朋友说着什么。顾墨白四下望望,竟看到了霍佩佩,她在和别人说话,并没有往自己这边看。他又想到,石俊没来实在可惜。本来以石俊的性格,肯定会喜欢这样的热闹场面。
很快,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顾墨白身上,让他浑身不自在。他又弄不清该不该就座,便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站着,可大家依然不停地往这边看。
张炳辉也看到了顾墨白,和谢春霖简单说了两句,便大声说道:“各位,两位棋手现已到齐,我看也不必等什么准点开赛,现在就请棋手就座吧。”
棋盘两侧各放着一只棋笥,盖儿已经翻开,可以看到棋子的颜色。顾墨白便直接坐到了白色一方。张炳辉又说:“请观战棋手们退场。”众弟子纷纷走出抱拙堂,前往观战室。他们一走,整个大厅立刻安静下来。有人将折扇门一一合上,阳光透过窗户纸,厅内并未显得阴暗。
随着张炳辉宣布比赛开始,两人各摆上两颗座子,开始了对弈。
记录员随时记录他们的进程。他的面前摆着两张棋谱,一张棋谱记录从头到尾的完整进程,另一张棋谱只记录最新的几手棋,这张棋谱会被送到观战室,让外界随时知道比赛的进程。
开局没几手,面对对方的挂角,顾墨白按照现代下法,用了小飞应。他第一次和陈五昌对弈,就下过这一手,今天再用,也是自信的表现。这手棋他在定段赛上也用了很多次,可并未引起关注。今天在这么多职业棋士面前使出来,立刻引发了讨论。一遇挂角就应以大飞,对他们来说早就成了习惯动作,其他的下法即使有,也只有业余棋手会下,职业比赛中几乎没出现过。
观战室里,有一张棋桌坐的是内弟子们。霍佩佩问:“小飞能防住点角吗?”
“恐怕不行吧。”很快,大家摆出了几个活角的变化。
“那为什么不下大飞呢?”
许知远说:“小飞角再补一手,角上可以完全成为实地,大飞角即使再补,也有些说不清的味道。小飞也是一种趣向吧。”
霍佩佩不服气,说:“少飞一路,对外面也有影响,将来对方下在边路,受到的威胁也小了很多。”
许知远又摆了一个图说:“我们平时下大飞,将来对方靠进来,有腾挪的手段。现在墨白下小飞,角部更坚实,这样的靠就没有了,说不定让对手更难安定。还是要看后面的使用吧?”
关于小飞的讨论还没结束,大家的关注点又被右上角的战斗吸引了过去。这里双方已经形成了扭断。顾墨白右侧和上方各有一颗子做接应,因此在局部用强,下了一招扳头。陈五昌不甘示弱地断,一场战斗已经无法避免。
另一张棋桌上,胡润溪为陈五昌捏着把汗,他说:“这里应战,有些勉强吧?”
“那还能怎么下呢?”
胡润溪摆了一个图,黑棋从外侧扳,先筑成外势再说。
“大哥,我不太明白,外面白棋都有子了,这时弄一道外势有用吗?”
“当然有用,只要自己走厚,下一步马上就有这招。”他拈起一颗黑子,飞入白棋阵势。这一飞,不仅破坏了白空,黑棋将来再去角里活动,就不仅是掏空,而且还威胁着白的眼位。这手飞让白棋浑身不自在。
胡润溪的棋风以阴险毒辣著称,他很少和对方正面直接冲突,总是要选对方意料不到的地方突然发力,让对手猝不及防。陈五昌的下法在他看来太鲁莽了,作战的时机还未成熟。而他摆的这个变化受到了一致认可,内弟子们看到他的这个图,也觉得比实战好。
霍佩佩说:“平时大家都说胡润溪人品不行,可他这棋真不简单。”
许知远说:“人家也是货真价实的七品好不好,只不过没进内弟子。师父要真把他收进来,在内弟子里也应该是排在中流的水平。他摆得那招很厉害,可陈五昌分断也是气势使然,绝不肯退让,胡润溪那种阴柔的下法他是不会用的。只能说,顾墨白充分利用了先招优势,迫使对方在自己兵力占优的地方作战,看来这小子现在很会利用先招优势嘛!”
“是啊,他变了好多。”霍佩佩若有所思地说。
这时,谢春霖和张炳辉也走了进来,一起加入了讨论。
大家问谢春霖对顾墨白小飞那手棋的看法,谢春霖只说:“围棋是需要一些新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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