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梦真实得令人发指,从旁观者的视角,详略得当地回顾了两人重逢后的大小事件。
从代课代出的师生乌龙,到病后体贴的细心照顾。
回顾到尾声,竹言蹊甚至梦见谈容伸手摸他额头,试着他的体温。
这种被手贴覆的感觉,温暖得不像一场梦。
竹言蹊在梦外经历过一切,清楚记得接下来的额头相抵。
赶在对方收手之前,他终于说出了与实情不符的台词:“谈容,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反正是在梦里,竹言蹊毫无顾虑地继续说下去:“你该不是喜欢我吧。”
他只管在梦里放肆,却不知自己缩在被窝里,哼哼唧唧地小声说出了梦话。
突如其来的两句梦话,镇住了悄悄走到床边,用手试他体温的男人。
谈容僵了半瞬,撤回覆在竹言蹊额前的掌心,低头看他。
竹言蹊睡颜乖巧,呼吸匀浅,一副泰山压顶而不见醒的模样。
谈容失笑,手指拨开他乱糟糟叠在额角的碎发。
回味小青年咕哝含糊的梦话,又回想对方红着耳尖,慌乱回房的背影。
谈容静默须臾,笑意加深,俯身在他额前轻轻一吻,同样低声:“嗯,当然喜欢。”
第32章儿子
竹言蹊这一觉睡得特别舒爽。
遮光窗帘一拉,房间黑得不分昼夜。
他中途起来过一次,凭靠肉身本能摸进卫生间,又跌跌撞撞地摔回床上,办理了续睡业务。
业务开通没满两小时,总客服便推门进来,把他唤醒。
“别别别……”竹言蹊眼睛没睁,手捂着脸往被子里缩,“我头疼,别管我……让我多睡一会儿。”
他声调飘飘乎乎的,尾音九转十八弯,听起来不像头疼的痛苦,明晃晃的是想赖床。
“已经十二点了。”谈容坐在床边,手隔被沿,按着他的肩。
“我昨天睡得晚,快三点才上床。”竹言蹊据理力争。
“你的睡眠时间马上超过十个小时了。”谈容道。
睡眠充足固然重要,可睡得时间过长,不仅不会达到休养生息的目的,还有可能会觉得更乏更累。
“我前天晚上也没有睡好,十个小时分两天,一天只有五个钟头。”竹言蹊将梦将醒,理智还处于半入眠模式,耍赖耍得不讲道理。
谈容被竹言蹊的自我派辩论依据逗笑了。
他又晃了晃他的肩头,试图解放对方的意识:“你先预留半个钟头出来,起床把药吃了,我下午不打扰你补觉。”
竹言蹊被他晃着,出于惯性地动一动,闭嘴挺尸装死了。
谈容化按为点,在他肩上轻叩:“别装睡,快起来,该吃药了。”
“我不是武大郎,你不要对我说这种话。”竹言蹊蒙头半晌,闷闷地憋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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