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喜出望外,“肯定是二娃做饭了。”
叶青水洗好手走进柴房一看,她看见谢庭玉在翻炒着昨晚的剩饭,打着蛋做蛋炒饭。
旁边的叶小叔跟地主盯着长工干活似的,盯梢着谢庭玉。
“打一只鸡蛋就够了,那么多鸡蛋打下去,明天不要吃饭了?”
他语重心长地说:“庭玉既然来了咱老叶家,你就不能这么懒了。我们老叶家穷得漏风,啥活都不干,西北风都没有得喝。等会吃完饭去把水缸挑满,再把柴砍完了。这些轻省活,不能老让人催才肯去干,做男人的就得顶天立地,让家里的女人轻松点。”
叶小叔的话,让叶阿婆险些晕厥:额滴个娘哟,二娃在胡吹什么。怎么能让手脚不方便的孙女婿干这些粗活?
叶妈的脸红得个透、跟苹果似的。她想提醒叶小叔,其实家里不穷,家里隔三差五吃得上肉、顿顿白米饭,还是托了女婿的福。
全村人都在羡慕她们,羡慕得眼睛都快红了。
只有叶青水忍不住发笑。她的小叔太可爱了,听这口气,他把谢庭玉当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米虫了吗?
要是让谢庭玉他那对位高权重的父母、娇宠的妹妹看到这一幕,恐怕要眼前一黑。
谢庭玉被数落得有些脸红,他看见叶青水笑,感觉被数落了半天,也是值得的。
他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刨饭吃,吃完很快就去砍柴了。
叶妈和叶阿婆面面相觑,她们忍不住提醒叶小叔:“小谢他手脚不灵便,躺在床上好不容易养好了伤,你别折腾他。他心眼挺实在的。”
叶小叔含糊地哦了一声,他问:“养了多久了,我看挺灵活的。”
叶妈说:“两个多月。”
叶小叔呛了口茶。
原来一口气养两个多月了呀。
叶小叔周围全都是糙汉子,轻伤不下火线,重伤养个把月还得回去扛枪卖命的那种。陡然见了个如此娇弱的男人,他轻言细语地教导,倒还惹得家里的老娘嫂子心疼。
叶小叔黑着脸想,这小白脸真挺有本事的。
叶妈很快吃完,赶紧拦下女婿,“挑什么水啊,小谢你站着别动,让阿娘来,你啊回房去歇息歇息吧。水丫她叔没别的意思,”
叶青水转头看着她小叔额角青筋暴起、怒视着谢庭玉的模样,终于止住了笑。
她和小叔解释道:“玉哥的伤害没好全,他伤的位置比较要紧,伤了脊椎。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叶小叔脸色这才雷阵雨转阴,他,“这样啊……”
他摇摇头,一言难尽地说:“可是你们都好疼他,疼得要紧。”
“你们没发现吗?”
砍个柴,全家的女人饭都不吃了、只顾着看他。
昨晚侄女还摸着黑熬药,熬了半宿地煎药。白天他问了问侄女婿怎么了,叶小叔听到他说发烧,叶小叔的心情顿时复杂极了。
男人就该糙养,这么精细,不知道的还以为养的是姑娘。
叶青水被这么一问,对上叶小叔明亮黝黑的眼睛,有些恍惚。她不禁回忆了起来,好像家里人对待谢庭玉的态度就是小心翼翼的。
重活粗活全都包揽,除了谢庭玉主动去做的之外。阿婆和阿娘从来没使唤过他干活。只有自己这个刚回家的小叔敢对他挑挑拣拣、怒目圆瞪。
这么一想,叶青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叶小叔说:“水丫,你可别惯他。”
“男人么,摔摔打打结实得很。惯多了容易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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