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错过他眼下执念最盛之时,来日再想回转周旋,恐怕事倍功半。
进退无据,怎能再胆怯
犹疑?
她缓缓走到门前,轻声说道:“如此相见实非我愿,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那身影凑近,与她只隔一扇门扉:“阿鸾,都依你,只求你打开门让寡人再看你一眼,寡人才能安心入梦。”
她急促地呼吸了几下,将心中不适压下,颤巍巍的手伸向门闩。
门只开了小半扇,廊上的灯火映在她脸上,她不禁蹙了蹙眉。
宫中美人如她一般仙姿昳貌者虽不曾有,但皆是知情识趣,何曾像她这般冷情冷意?
可她是昔日故人,恩怨爱恨常盈他心间,决定日夜兼程赶来见她时心盛难抑,又恰是其他女子不曾令他有过的悸动。
雪夜重逢,她心怀怨怼也是意料之中,他也甘愿屈尊等候在外。眼下再次得见,他瞧见她苍白的脸上印着两道泪痕,楚楚哀婉的情态着实令他耽迷。
待她适应了光亮,迎上他痴迷的双眼,心头的厌恨忽然压过了惧意,甚至生出几分恶念。
她侧过身露出纤薄的肩,微微垂首,半截洁白的脖颈莹润如玉,这副袅袅婷婷的模样让他不由得向前跨了一步,眼看就要挤入门中。
阿鸾迅速将门一掩,只漏了两指宽的缝,露出一侧的脸:“说好了明日,金口既开,怎可食言?”
蛾眉曼睩,转盼流光,只在一霎。
门轻悄悄合上,他压下了硬闯的心思。
从前只觉她柔心弱骨,不承想竟宜喜宜嗔,他越发确信她是欲拒还迎,心中松
了口气,疲累便涌了上来。
“阿鸾,你穿得太少,夜里当心着凉。我明早再来看你,你……你等我。”
好一番软语温言,好一个痴情郎君。
她在黑暗中看着他的身影依依不舍地离去,满心恼恨。既非良配,何故伪饰欺蒙?
她做惯了被呵哄照顾的幺女,头一次生出不顾一切的维护之心,却被怀中毒蛇反咬一口,这半年来时常为此感到羞愧又不平,常怨自己有眼无珠、真心错付……
可她如今对他的伎俩心知肚明,绝不会再为他的“柔情蜜意”倾心,眼见他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只觉腻烦嫌恶。
斩断前缘,只把他看作当权者,心中便坚定许多,毕竟她还有兄姊要保护。
不知凌赫是否与那人说过兄姊身在钦州之事,明早见面她须得探探此事的底。
可刚刚安寝,她就被一阵叩门声吓得坐起,可一看身影高大魁梧,便知并非那人,稍稍松了口气。
“小娘子,在下有要事,关系到你兄姊的性命。”
阿鸾听见这话,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她赶忙点起架子灯,又穿好衣裳、披上裘衣,给他开了门。
“小娘子放心,主上在府衙之中,在下不敢冒犯,长话短说。”
阿鸾见凌赫肩上、帽上覆盖了一层白雪,想来是在院中独立良久。
他从怀中拿出一枚交叠的巾帕放在桌上:“这是雷公藤叶根熬炼成的药粉,寻机下入酒菜之中,届时我保你平安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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