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适凑过来:“我刚刚只远远看见
树下有人,还以为是你,怎么是两人?”
“应是被树挡住了一个。阿鸾比我矮不少,你是将那男子认成我了。”
“另一人是阿鸾?”
阿鹭将方才所见说与他听,皱眉回忆:“阿鸾回来没多久,相熟的郎君也就是姑父家和杨、陆两家人,谁与我身量相仿呢?”
两人掰着指头细数一遍,择出几个可能的。
“明日我迎亲,也顾不上细看,反正第一个排除的就是阿岭,我叮嘱他留意留意。”
林翡笑道:“那他定会两眼放光,势要一雪前耻。”
她倒是乐见阿鸾从旧事中尽快走出,毕竟这些郎君都是知根知底的。
说罢她又想起方才听见的玉娘与阿兄的对话,也说给阿适听:“怎么从前没发现,这一晚上倒遇上了两对,看来我林家要喜事连连。”
阿适去吻她唇角:“头一桩便是明日你我的喜事,总想着今夜见你一面才安心。”
入乡随俗,北方的婚礼与京中大相径庭。
因两家甚近,接近黄昏时分,晏如陶才驾着马车出发,李擎兄弟还有杨、陆两家的郎君都一路跟随,在林家门外高声齐呼:“新妇子,催出来!”
喊声不绝于耳,围观者中还有人领头唱起巍州本地的歌谣,晏如陶不大听得懂,但看着众人喜笑颜开地帮他催妆,他也使出浑身气力高呼请出新妇。
林家的门开了,叫喊声越发大起来,却看见一排又一排手持竹杖、身穿新衣的女郎
鱼贯而出,迎亲的人顿时静了下来。
“这家怎养了恁多健婢?”那人又打量一眼马车上的晏如陶,“这新婿体格也不算健壮,看新妇家的架势,就是戏弄着打几下,怕也吃不消。”
旁边的邻居扯扯他的袖子:“这家女郎是女军的头领哩!”
打头的正是杨依,她的竹杖上还绑着一团绢花,往地上一杵。
李擎迎上去,知道这“谑郎”也是风俗之一,给杨依塞了个锦囊:“戏乐一番,别下重手。”
杨依接过,回首冲姊妹们示意后,对走上台阶的晏如陶说道:“若想迎娶新妇,得先过我们这一关。”
“得聘汀鹭,适之甘受杖打。”晏如陶拱手道。
话虽如此,哪能真让新婿还未见着新妇就被打得冠歪衣破。
李擎等人冲上来围住他,举起胳膊替他遮挡,口里还纷纷叫喊着:“小娘子们轻些!阿适快走,进门里去!”
杨依她们手里也是收着劲的,见新婿带着人钻进门里也不追,里头还有人呢。
他们还没喘口气,就见院子里站着林雪青、杨夫人等长辈,还有玉娘、阿鸾和阿慕这些小女郎,手里也都攥着竹杖。
晏如陶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还有一遭!
李擎只好又上前去,指着手臂上的红痕给阿娘看,苦着一张脸:“阿娘,可轻些,别阿适安安稳稳娶了亲,我们被打得破了相。”
这话说得众人笑起来,林雪青一竹杖敲在他肩上:“挨几下也
恁多话,我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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