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副二人,加上唐忻和沈植,上得了台面的拢共就这么几个,都督府后院还是住得下,我阿娘都收拾好了。其余的人马,自然是在驿站。”
林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怎么,是不是后悔搬出我家?”李擎笑得不怀好意。
谁知越是如此逗引,林翡越是不见羞涩,仰着脸道:“京师到巍州千余里的路程都行了,他还怕多走一条街?”
“你……你……”她这般直言不讳,倒叫李擎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愤愤:“你若早这般言行,我还能被蒙在鼓里?!”
话虽这般说,晚宴一散,被晏如陶拿“信中胡言”威胁的李擎只好乖乖给他带路。
“喏,门在这,人在里面
,我回去了。”
晏如陶一把扯住他:“明日一早我才好正经上门,哪好大半夜相扰……”
“那你是要我进去把阿鹭叫出来?!”
见晏如陶笑着点头,李擎叉着腰说道:“我上辈子准是卷走过你们的家财,今生才被你二人这般戏弄折磨……”
这话倒是和自己看信时所想如出一辙,晏如陶哑然失笑,李擎瞪了他一眼,叩门进了林家,以商议军务为由将阿鹭带出门。
结果临出门前,在院子里撞见了林翱,李擎顿时慌了:“表兄……”
面对林翱,李擎可没胆子糊弄,好在林翡直接解了围:“阿适找我,过会儿就回来。”
说罢似只小鹿一般,轻快地跃出家门,留下“中间人”李擎仍在原地:“表兄,那我也先回去了。”
“不急,刚到戌时,又不像在京城那般宵禁严格,去我房里聊聊。”林翱背着手走了。
李擎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近在咫尺的门口,欲哭无泪,只得跟上。
林翡出了门,见街上行人寥寥,左右看看也没见到像他的,忽然从身后传来一声:“阿鹭!”
她转过身,看见站在巷口的他,宅子门前的灯笼映出的树影洒在他身上。
她向明暗交界处的他跑去,春夜的风拂过她的发梢和衣袖后,又一把将她推进那人的怀中。
晏如陶紧紧接住了她,微微错愕。他原本还攒了满腹的情话,想说与她听,渴盼她动心动情。
却不知她在分别
后已领悟情之一字,明了对他的心意,便在这煦暖夜风中任性恣情、无拘无束。
如此这般,还须道什么隐忍艰难?说什么沙场凶险?个中酸楚,皆在这拥抱中化作饴糖,无言亦甘甜。
久别的思念将二人牢牢裹在一起,她的鼻尖抵在他肩上,稍稍一侧就嗅到了淡淡的酒香。
她笑问:“晚上喝了几盅?”
言语间,她微微带着凉意的鼻尖碰触到他滚烫的脖颈,他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又禁不住诱惑,向她凑得更近,低声道:“两盅。”
他的声音似乎也有些变了,比从前更低沉厚重,阿鹭松开环着他腰的手,抬起去摸他的脸颊:“瘦了。”
指尖滑过他的下颌,还摩挲了两下他刚冒出的胡楂儿,似觉有趣一般,他心头一颤,埋头在她颈侧,像垂首之鹄。
他鼻尖紧紧贴着,呼吸之间的气息让阿鹭不由自主地闪躲,嬉笑着说:“痒——”
可他却依旧紧紧抱着,不肯松手叫她逃过,阿鹭也并不是真想挣开,听到他喟叹一句“日日想你,也该消瘦”,就不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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