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贺峰走进病房,来到巫惠敏身边,告诉她之前联系的医生明天就能抵达京城,赶得上后天的会诊。
巫惠敏对他说谢谢。
电视还在放综艺,巫雨清和同剧组的演员玩你画我猜,主持人和观众都在笑。
贺峰揽着妻子的肩,看病床上戴着吸氧管的小姑娘。
他记得巫雨清上初一时,他们一家去游乐园玩。那时他的大儿子贺彦冬上初二,巫惠敏怀着贺雨澄,什么项目都玩不了,挺着大肚子看两个半大的孩子玩。
巫雨清和贺彦冬玩碰碰车,被撞到流鼻血,她说不怪哥哥,是自己太激动。鼻子里塞着餐巾纸,没有让重组家庭的第一次出游冷了气氛。
她丝毫没把这个放在心上,贺彦冬觉得特别不好意思,一下子长大了,玩激流勇进的时候知道帮妹妹挡水。水浪特别大,完全挡不住,两个小落汤鸡嘻嘻哈哈地从车上走下来。
回到家后,贺彦冬着凉发烧,巫雨清什么事都没有。
如此健康、乐观的女孩,现在悄无声息地躺在病床上,任谁看了都心痛。
巫雨清昏迷近一个月,身体每况愈下。宗政航在外没有表现出一点失态的样子,他的脸上看不见丝毫颓丧和悲痛,在社交场上谦逊得体,工作也没有出任何差错。
他的父母向他询问巫雨清的情况,他说还在恢复中。
这让他们没办法开口让他去看心理医生。
如此完美的正常,叫人不敢去揭穿。
温言关心儿子,让他回家吃顿饭,再住上一晚。
宗政涛下班后去儿子的单位门口接他。
宗政航站在车外,说自己要去医院看一眼。
我也去看看她。宗政涛说,上车吧。
父子俩在车上聊工作。
到了医院,巫雨清的病房门口守着两个警卫员。
宗政涛听下属汇报过儿子的安排,但亲眼看到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巫雨清躺在床上,胸部几乎没有起伏,过于瘦弱,被子与其说盖在她身上,倒不如说是压在她身上。
脸白得发青,嘴唇是紫的。
宗政航看到巫雨清,神色一下变了,他问门口的警卫员,谁把巫雨清的头发剪了。
他的语气仿佛是在问谁把巫雨清杀了
今天早上,巫小姐的母亲来看她,然后找了理发师。
宗政航告诉警卫员,从现在开始,这个病房除了他和医护人员,谁都不许进来。
阿航,不要无理取闹。
从卫生护理的角度,给失去意识无自理能力的病患剪头发,是无可厚非的。
别听他的话,家人探视是理所应当的。宗政涛对警卫员说。
是,首长。
宗政涛揽着儿子,想带他进病房,却发现他浑身肌肉都是硬的,肩背僵直。
他握他的手,是冰的。
就这样抓着他回到病房,宗政涛无奈的把儿子搂进怀里,像小时候那样抱着他。
没事的,阿航。她会没事的,头发也会很快长出来。
阿航其实是很娇气的男孩,小的时候容易过敏,总是发烧,做噩梦。温言太爱他了,以至于不愿生第二个孩子,她觉得如果再有孩子,阿航得到的爱与关心势必会减少。她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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