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胡向内侍贾一挥手,他便伸长脖子喊道:“赐宴已毕,众将谢恩!”于是大伙一起跪倒磕头,只听得台阶上一阵锦衣窸窣声响,再抬起头时,召国公与周王都已离去。
姬多友苦笑一下,狼贲却是长出一口气。他摇头叹息道:“好险好险,刚才一语说错还不知该如何收场,子良将军见谅。唉!这条老命好歹是捡回来了,那么先告辞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这是非是地。其余的赴宴者也都兴味索然,这个宴会好生无趣,先是饿着肚子等了半天,结果开宴没吃几口周召二公便开始唇枪舌剑,最重要的是没捞着什么赏赐!可是此时谁也不敢抱怨,大伙都灰溜溜地走出殿外,反正赏钱都领到了,只管到镐京的酒肆去便是了。
姬多友依旧坐着没动,整个大殿很快只剩他一人。内侍贾悄然而至,无声地对他一抬手,姬多友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这是他等待已久的信号了。
天子寝宫中暖意融融,紫铜炉里燃着细炭,一壶水酒和几碟点心果品摆在姬多友和召伯虎的案前。君臣三人分案而坐,一边谈话一边饮酒,气氛与刚才在大殿上迥然不同。
多友在姬胡和好友面前很随便地坐着,他先把一觞温好的酒大口灌进肚里去,然后长出一口气说:“没想到不过在祁连山结识了敖兴父子,竟惹出这么多闲话来?”
姬胡微微一笑,一旁侍立的内侍贾却插话道:“怨不得有闲话,将军行事也太不俭点了些,叫人拿住了把柄。”
“宫令大人说的是,我这把兄弟的确是行事不俭,为人桀骜不驯。他把此事一说,我也是吓了一大跳,当然,还是大王目光如炬,明断忠女干,才顺利平息此事。”召伯虎拱手说道。
姬多友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是做相爷做久了,说起话来这么滴水不漏,别扭!”
姬胡转脸笑道:“多友大哥此番为我大周立下不世之功,却没得到大邑之封,这------孤甚觉过意不去呀!”
对于少年周天子的真心歉疚,姬多友是一百个不在乎:“大王何疚之深也?我这个人,自由自在惯了,名利与我如浮云一般。大王若真赐封邑与我,好比是打了个黄金枷锁送给我,不受吧,拂了大王的美意;接受吧,又实在非我所愿。如今大王如此处置,正合我心意也。”
“哦,多友大哥果然豪气。不似孤王,这九重宫苑,虽是天下顶极富贵之地,焉能说不是一座黄金打造的囚笼呢?唉,孤好生羡慕你呀!”姬胡闻言不胜唏嘘。
召伯虎听出了少年天子语中的无奈,拱手问道:“大王何出此言?莫非------臣出征之时,朝中有什么事发生吗?”
“还能有什么事呢?周公定这个老狐狸,趁着少父不在朝之际,联合祭公高等二十余位宗亲诸侯上书,又提及太后监国的老话题。精华书阁首发更新~~真是气煞孤也!”姬胡恨恨地将白玉卮往王案上重重一墩
。
召伯虎亦是吃了一惊:“怎么?此事在半年前不就已经处置了么?怎的又提及?”
“谁说不是呢?什么太后监国?当年周成王幼年即位,邑姜太后身为姜尚太师之女,武王之后,亦不见其干政,而是将朝局全部托付于周公旦。我大周历任王后素以贤德内敛为美德,从未出现“牝鸡司晨”之事。太后监国?此乃未有之事也。”姬胡说着说着,也动了。
二百零二激辩
真气:“那老狐狸的心思孤何尝不知?他是想借此事,逼少父与孤让渡更多实权给他罢了。”
“那么,大王是如何平息此事的呢?”召伯虎平静地问道。
姬胡有些不安,心虚地瞟了瞟召伯虎的脸,略低些声说:“少父,孤------当庭驳回了这份请奏书,理由是《周礼》无此先例,朝臣中亦有不少反对者站在孤一边。后来,王姞也上书表态,坚决不受监国之托,此事才告了结。不过------”他顿了顿:“为安抚周公定,孤还是答应等少父回来,让他替您多担些朝政------”
“做得好!”召伯虎十分欣慰:“大王果然大有长进,朝政以稳为上,大王以退为进,渐谙帝王之道矣!臣心感慰之至。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二百零二激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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