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检察让人在柴房给那小辈备了一张书案,勒令他在多少多少天内背出某某经来,要是背不出来就一天只给一个窝窝头,若是背出来了就给他一床软铺。
甘棠听着这些闫隆世家的消息时,正在收拾四舅舅和大表哥的行李。
也是这两天的事,甘棠外祖父回信了,他在信里把自己侄儿和孙子好一顿骂,到最后一行字才说既然不退婚了,那就把甘棠带回来,等吕家忙完现在的事后在回闫隆嫁人。
这一次,甘棠又提出不一样的想法来。
收到外祖父信那天,她说,“四舅舅,我日后要入吕家为长房嗣妇,在闫隆不可一直没经营,全靠吕循相助,不管吕家何时来下聘,我都想留在闫隆,好好操持一番我爹娘大哥留下的家财。”
当年,甘父是甘家嫡长子,在老太公仙逝后顺其自然的继承了宗族族长的位置,拥有了甘氏大半家财,后来甘父离世,甘父一支只剩甘棠一个女娃。
时下女孩儿唯一能有的财产就是家中亲长给其准备的嫁妆,其余家族财产是半点都分不走的。
当年甘棠十来岁,已经可以带出去相看,甘父甘母也为她备了丰厚嫁妆,只是因为当时甘棠年纪还小,本分属她嫁妆的一份没留下单子来,即将继承甘家的甘二叔就黄口白牙的要抢属于甘棠的东西。
后来,外祖母来闫隆奔丧,与甘二叔据理力争,最后一纸文书划定甘家祖产甘棠一文不要,但属于甘棠娘亲的嫁妆,甘父的私产,甘大哥的私产,甘棠和娘亲入宫得的赏赐都归甘棠。
当时,那一纸文书还说定了,在甘棠出嫁之前,属于甘棠的财产都由甘家族老代为打理,每年将所得送到西川去,待甘棠出嫁后,再由甘棠自己打理。
甘棠现如今要嫁人了,她知她也是时候操持起这些事来。
甘棠有理有据,四舅舅和大表哥都没法拒绝,但四舅舅那天晚上心情又不好了,在撤饭食时,四舅舅不乐意的嘟囔,“小姑娘没良心,都要嫁人了也不珍惜和家里人相处的最后一段时间。”
甘棠听的心里难受,她钟意吕循,所以在嫁人一事上算是主动的,之前一堆事,她也没反应过来嫁人了,掌一族中馈后,每天有忙不完的事,西川距闫隆又远,今后便难见外祖父他们了,当场哭的仪态全无。
这到吓傻了四舅舅,他忙哄,“棠儿呀,四舅舅不是气你,四舅舅是舍不得你,家里这么些年拢共才你与你四五个表姐,你又是嫁的最远的一个,要是以后吃亏了,我们鞭长莫及啊。”
“四舅舅,我会过好以后的日子,我会让你们骄傲的。”甘棠哭着道,这一刻,她语调悠远,她像是在对面前四舅舅保证自己会好好生活,又像是在告诫未来的自己今后要好好生活。
那一晚,舅甥表兄妹三人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之后甘棠就着手给四舅舅和大表哥收拾行李。
九月十七日,四舅舅和大表哥启程回西川。
甘棠一路送到五十里驿站。
正要回城时,甘棠的车架前,传来指挥马儿的嘘声。
甘棠听出声音主人,掀开车帘,见果然是吕循后,她问,“你回来了。”
“棠儿不走?”
两人异口同声,虽说的话不同,但心情相同,皆是发自肺腑的欣喜。
“回来了。”他答。
“不走。”她答。
如今车马慢,信息传递并不快捷,饶是吕循有意注意甘棠在闫隆发生的事,也没法事无巨细。
比如,他就不知道今日四舅舅和大表哥回西川,甘棠不一起回去。
他终于办完了手中的事,紧赶慢赶回来时,内心也不是没期待过,回闫隆后,还能见着甘棠。
但他没想到,甘棠竟是不走了。
“多谢棠儿,多谢棠儿。”吕循翻身下马,来到车窗前,手扒在窗沿上,激动的语无伦次。
吕循的动作太突然,甘棠没料到他又会突然离她只有半步距离,身子不自然的僵住。
身边的四个丫头低低笑出声,她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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