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穗之的声音冷淡得如同瑟瑟秋风,飘入心中倍感凉薄。
黎曜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到他理清思绪,骤然失笑:你便这么着急推开我?
哥哥。黎穗之拉起他一只手,我没有办法,我真的很害怕,我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
她的眼下一片乌青,头发凌乱地散落着,单薄的身影在昏黄的壁灯映射下如同魅影,一下子抽走了黎曜因身上所有的力气。
他重重跌坐在她身旁的床沿边,想再抱一抱她,却觉得手臂好似有千斤重,重得他想要抬起来,却做不到。
留洋的事情很快尘埃落定。
四月初的沪上,气候回暖,微风拂起,日光柔和。
可黎穗之的心境却寒凉如水。
同谭正诚一同留洋法国,是黎宗栎与胡乔梦的父亲商定好的。
两家是世交,把女儿交到谭正诚的手上他也能多少放下心来,加之家里发生这些事情,送她出去散散心也是件好事。
码头风有些大,黎穗之拉紧了大衣,正听着黎宗毓的细细叮嘱,说到后来,黎宗毓有些泣不成声,黎穗之却大感意外。
咱们黎家的女人,个个儿都生了毛病。
黎宗毓握着黎穗之的一只手,放在手心儿里:爱上他,不是你的错。
黎穗之大为愕然,惊得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姑姑她喃喃叫着。
却听得黎宗毓叹了口气:罢了,去和曜因告别吧,他该等久了。
风吹入了心口,有些冷,黎曜因强忍住了,面色一如往常,只是下巴紧缩着,一看便知在极力克制。
黎穗之走到他身前,每一步都像是千金般沉重。
我走了。
她瑟瑟地开口,喉间苦涩,哽咽着说话,一字一句刺得她生疼。
黎曜因伸手搂住她,双手不自觉地用了力气:照顾好自己。
黎穗之心口漫溢着酸胀,她忍着眼泪,嗯了一声,终究是抑制不住地抬手抓住了他衬衣的前襟:哥哥,你要保重。
该走了。
黎曜因没有放开她,说着口不应心的话。
谭正诚看在眼里,不禁久久出神。
黎穗之脱开他的怀抱,一股冷气直钻了进来,她没站稳,晃了晃。
黎曜因想要伸手去接,却终是按耐住了。
汽笛声间断响起,船开走了良久,直到蒸腾的烟雾在远处飘散,黎曜因才收回了视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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