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sN1975年6月,红星大队,老宋家西厢房。“沈兰君,你养的好女儿!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竟干些丢人的事!这个赔钱货今天要是耽误了正事,我非得抽死她不可!”
“自己光着身子和大队里的流氓滚草垛子,我们家的名声都被这个小贱人败坏了!真是气死老娘了!”
“赶紧滚起来!装死是不是?”
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宋曼青身体无法动弹,令人窒息的眩晕感扯得她脑仁疼。她感觉胸口似乎有千斤重,严重的窒息感逼得她猛咳一口,堵在胸腔里的河水就这样被她吐了出来。接着传来一道焦急的女声,“妈,青青有反应了,我求您帮我叫一下医生吧。”
站在旁边,脸色狰狞的宋老太狠狠啐了一口,张嘴就骂:“呸!就她这样不要脸的小贱货,死了正好!自己不要脸勾搭二赖子,被人戳脊梁骨跳河那是她自己的事!还想花我们家的钱,想得美!”
“既然没死,就赶紧爬起来去相亲!”
肮脏的话语刚说完,老太婆最疼爱的小儿子就接着继续骂道:“就是!家里的钱都是留给我的,想花我的钱,门都没有!”
宋曼青奋力睁开眼,就看见破旧的木板床边,一个女人正泪流满面地向满脸都是橘子皮的老太婆跪地哀求。旁边站着的还有贼眉鼠眼,神情嚣张正指着鼻子骂人的宋老四。那个骨瘦如柴的女人,是妈妈吗?跳河?相亲?这不正是前世她那个渣爹把她卖给谭平远的关键时刻吗?蓦地,一个想法从她心里冒了出来。她重生了?!她竟然没死?宋曼青激动地掐了掐自己的胳膊,身上传来的疼痛感瞬间让她笑着流下来眼泪。真好,她回来了!回到了1975年!就是今天,渣爹宋岗国把她卖给了渣男,而这一切正是她苦难命运的开始。渣男谭平远不仅一直囚禁着她,更是动不动就对她拳打脚踢。结婚后前几年,宋曼青每天都在恐惧绝望的日子里度过,更是连妈妈的最后一面她都没有见到。本以为龟缩在壳里就能安静度日。可谭平远不仅找人要强女干她,还害得她丧失了生育能力!最后更是和她的好“闺蜜”勾搭在了一起,夺走了她从三轮车摆摊起家建立起的餐饮公司。看着跪在地上的沈兰君,宋曼青心里一堵。她妈妈当年因为成分问题嫁给了宋岗国。可宋岗国在她妈妈还怀着她时,就偷偷地和村里的林三娘好上了。沈兰君生产时候由于身体太弱,本来怀的是双胞胎,可是小男孩一出生就死了。从此以后,沈老太更是变本加厉,一直骂妈妈是丧门星。而就在她刚出嫁没多久,妈妈就被人泼了脏水,说偷汉子。至此以后,大队里女人们到处嚼舌根骂她妈又浪又贱,渣爹更是对她妈妈拳打脚踢,恶语相向。大队里一些不正经的男人甚至动不动对她妈动手动脚。最后,她妈承受不了大队里人的说三道四,竟然跳了井。。。。。。可等她回大队调查的时候才发现,渣爹早在她妈妈死的第二天就娶了那个林三娘,两人没几个月就又生了个儿子!还有林三娘的好女儿,她的“好闺蜜”——何婉晴,即使不是渣爹的亲女儿还能把渣爹哄得团团转。这母女俩,可真是好手段。现在想想,凭她妈妈那么坚毅的性格,怎么可能去寻死?!宋曼青嘴角挑起一丝冷笑,眯起双眼,沉声道:“你们谁想嫁谁嫁,我是不嫁!”
说完,起身下床,扶起了沈兰君。突如而来的声音打断了宋老太的咒骂。等她反应过来,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叉着腰嘲笑地看着宋曼青:“你说什么?不嫁人?小贱蹄子,名声都坏成这样了,还有脸不嫁人?你说不嫁就不嫁啊!谭主任人家可是肉联厂的主任,还没嫌弃你呢你倒是在这挑三拣四来了。”
“就是,小贱蹄子,赶紧爬起来相亲去!”
宋老四紧跟着又骂了两句。有个当肉联厂主任的姐夫,那给他在县城里安排个工作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这么好的事,怎么能被这赔钱货耽误了。宋老四眼珠子转得贼快。宋曼青冷笑了一声,语气冰冷,“说话这么臭,吃了粪吗?”
宋老四一直是宋老太最疼爱的小儿子,在家里就是说一不二的小霸王,哪里被人这样骂过?!火气冲上脑门,宋老四叉着腰就要上前揍人。可就在这时,宋曼青猛地起身一拳砸在了宋老四的脸上。宋曼青这拳力气很大,直接把宋老四揍倒在地,半天都没爬起来。宋老太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随即一屁股蹲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快来看看啊,我这个不孝的孙女开始打人了!这个赔钱货竟然打自己的小叔子,我这个老婆子不活了!”
宋老太还想再骂,抬眼就见宋曼青拿起旁边的酒瓶子朝她走来。吓得她赶紧后退了一步,哆哆嗦嗦地说,“小四,快,快,快去叫你三哥,她家闺女要杀人了!”
宋曼青是练过散打的。上辈子自己孤身在外闯荡,自从那次遇到危险被那人救了后,她就坚持练了十年的散打。眼看着宋老四艰难起身,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宋曼青没有拦着。她等的就是这一刻!宋老太总共三儿一女,老大宋卫红,老二老三老四分别是“宋爱国”“宋岗国”、“宋敬国”。宋老太连着生了三个儿子,这事让宋老太骄傲了一辈子。每次跟邻里邻居聊天,话里话外都暗示自己能力强,能生儿子。除了三个“好大儿”,老大宋卫红也是个能干厉害的。不仅把自己嫁到了县城,成了纺织厂的工人,就连宋曼青他爸大队里“记分员”这个职位都是宋卫红跑下来的。宋曼青没理哼哼唧唧的宋老太,她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沈兰君。“妈,我没事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了”,声音里有她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宋曼青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姥爷被批斗被流放,凭山沟沟里的宋岗国怎么能够得着京都沈家的姑娘。刚结婚那两年,宋岗国还没有异样,毕竟能娶到这么有文化有气质的沈兰君,他自然是开心的。但是慢慢地,宋岗国就开始暴露本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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