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浔知叶淮向来如此,他的行踪多多少少有些底,也是因为叶汐对这个弟弟太看重,才不愿告诉叶汐更多的细节。看叶汐如今模样,叶浔心里也并不好受。
但他更不希望叶淮被束缚在唳鹤庭,尽管他也不赞同叶淮一头热血去找那个传说中的东西。
……找就找了吧,找不到就死心了。
江祈从芥子戒中拿出一方锦盒,递给叶浔,“三哥怕被强留下,满月礼托我拿来的。”他握了握拳,低垂下头,闷闷道:“对不起……叶大哥。”
听到这声抱歉,叶浔也说不出什么来。那礼物他看过,是精心雕琢的玉佩,静心安神,还被设了一道阵法,三丈之内品阶低的异族不可近身。
叶浔看出是叶淮的手笔,知晓这个弟弟也是极看重这个外甥女的。
他拍拍江祈的肩膀,微微用力,“不用道歉,阿祈。阿淮是我们的弟弟,但他也大了,修真界也有了名号,我们不会拘着他。他心里自有一杆秤,这杆秤他只要自己平衡了,他自可以放手去做。阿汐她……她不是不让阿淮插手阿祝的事,只是云川雾披找到的概率太渺茫,若是一无所获,或者找到了却对阿祝没有半分裨益,这段时间岂不是白白耗费过去了?”
叶浔的声音向来是温文尔雅的,如今对着更小的江祈,便带了些宽慰的诱哄,一席话教江祈泪意上涌。他猛然想起这是叶纭纭的满月礼,自己又是代表琢烟谷的少谷主,万不能失态,于是紧紧掐着手心,努力使自己看起来驾轻就熟。
“嗯,我知道的。”
“你去吧,阿汐那里过会儿就没事了。”
易明月还在一边,易明清陪着叶汐,江祈便径直去找了他。
易明月看江祈过来,也转了转轮椅,几不可见地笑了笑,江祈顿觉受宠若惊,又因为好友的宽慰而松了心弦。
“这次似乎并没有邀请清净阙,但我看到了秦小姐的贺礼。”江祈推着轮椅,易明月向后看了看,“我方才看见秦小姐的侍女,不让她带几句话吗?我看多半在等你。”
“不用。”江祈面无表情,“我没怪她任何事,她既然没来,估计是秦霜年不让她来了。碧校能来已经出乎意料,我不能让她在家也太难做。”
他目露凶光,像匹野狼,“秦霜年那个畜生,做出什么事我都不稀奇。”
易明月:“……那天去看祝姐,她挺好的,你无需担心。”
江祈手无意识攥紧了轮椅把手,笑中带着自嘲,“我姐姐的事,却要从他人口中得知。”
他深吸一口气,“……你放心,我不会无理取闹。坐在这个位置上,我必须懂得更多,看到更多……我必须强起来。”
江祈其实比易明月还要大一些,但易明月素日与江祈结交,实际上是把他看做弟弟的。也许由于自己天生不良于行,体质孱弱,看过许多同龄人不曾看过的东西,所以早熟,而江祈虽自幼丧母,但有一个姐姐在护着,上头还有师兄,再加一个隐姓埋名的叶淮,所以总比他天真些,更像一个合乎年龄的少年人。
而如今,江祝身陷囹圄,父亲遭受重创,琢烟谷的一切都压在肩上,于是逼不得已地长大了。
“阿祈。”江覃疲惫地走来,看见易明月点了点头,似乎连笑的力气都没了,“明月。”
“江师兄。”
江覃“嗯”了一声,看向江祈,“阿祈,我已与同我们交好的世家探过底了,这几个,你注意一下。”说罢,悄声附耳于江祈,“虽说他们一直依附于琢烟谷,但就目前情况来看,似乎有了异心。不,应该说……很多世家,目光都不放在所依附的本地宗族了。”
江祈皱眉,“师兄你病尚未好,这么劳神做什么?我只是有话要与叶大哥他们说清楚,剩下的事该由我来做。”
江覃却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你是少谷主,不需为这种事费神,你需要的是得到消息做出决策,而不是自己去获得消息。我要做的,就是把所有你需要知道的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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