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清见到刚才韩冰耍那蛮兵,已经是尽量忍住笑的了。一出安邦彦大寨,邓清就大笑不止。邓清又问韩冰:“冰姐,你刚才给那蛮兵吃的真是毒药吗?”韩冰笑着答道:“当然不是,反而是一颗珍贵无比的万灵解毒丹。”邓清伸伸舌头:“这么珍贵的药丸给那个蛮兵就这样吞了,好像浪费了一点。”韩冰说:“没办法,一时间没有其他现成的药丸,只好便宜了他。”韩冰一生劫富济贫,钱没了就去为富不仁之家偷,反正没人能挡住夜猫子取财之路,所以用钱比谁都阔绰,养成了从不计较的脾性。
二人按照蛮兵的指示,进了织金县城。织金只是贵州的一个小县,城墙不高,守城的蛮兵又聚在一起赌钱,守卫不严,所以二人轻易地就翻过墙头,来到了土司衙门。只见土司衙门门前有重兵把守,真的与兵营大寨门前兵力相差甚远,看来蛮兵没有说谎。邓清骂道:“必是安邦彦遭我们打闹一番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真是无胆匪类!”二人避开大门前守兵,从墙根一跃而起,跳上屋顶,穿檐过瓦,来到了衙门公堂屋顶上。
还没有站稳脚跟,韩冰就听得安邦彦拍桌子大骂之声。韩冰揭起一片屋瓦,只见安邦彦坐在正中,两旁站着何茉莉,桓寿杰,成文林和祝世箫,颜子扬等人。安邦彦先后吃了于瑞雪,段贤的亏,受了一肚子的气,现在全都发在这五人身上。韩冰听得安邦彦大骂:“你们都是饭桶,只会吃饭,一点事都办不了!”他指着桓寿杰,成文林骂道:“开头听说你们是武林高手,想必你们的武功很厉害,才留用你们。但是你看,你们都打不过那帮臭小子,臭丫头!成文林还受了伤。究竟是怎么搞的?你们带回来的哪个什么李开疆,我看他贼眉贼眼的,早就不想重用他的了,只是碍于你们的面子才勉强留他在这里。大家有眼所见,他打不过那个黄毛丫头便逃走,我没看错人了吧?”桓寿杰心里说:“你又不是打不过那姓段的小子,被他戳了一指,然后又丢下我们跑了?”成文林心里说:“有什么办法,谁叫人家有兵有马,有权有势?如果我们有这些的话,还用来投靠,巴结他?就忍他一忍吧!”
安邦彦见骂得成桓二人没话可说,就转过头来对何茉莉骂道:“都是你,当初你不是说要使人去探听一虚实的吗?虚实探听回来啦,还不是照样中了别人的圈套,引狼入室?”何茉莉可就不像成桓二人那样忍气吞声。只见她据理力争:“罗甸王在上,容我一禀:天地可昭,日月可鉴。我五仙教对主帅大人可是忠心耿耿的。为了主帅,我五仙教一得力护法言有恒壮烈牺牲,而且对方假扮新娘的于瑞雪中了我黑寡妇的毒,现在大概已经死了,也算是为大王报了仇雪了耻。当初是我说要使人去探听一虚实的,但是至于导致引狼入室,这可与我五仙教绝无干系,只是去的人办事不力是了。”云南五毒教,外人称为五毒教,该教教众自称五仙教。
安邦彦一听,又转过来对祝世箫,颜子扬说:“你们两个是饭桶中的饭桶!连阿诗玛姑娘都不认得!”祝世箫,颜子扬委屈地说:“罗甸王,我们俩见你们那天在大殿上谈得好好的,就以为他们应该不会骗我们的吧,而且那天我们兄弟二人前去,姓段的小子真的受了伤,当时那个也正是阿诗玛姑娘,哪知道他们在迎亲那天竟敢会用掉包之计?”安邦彦听到,拍着桌子大骂道:“看来我真的太信任你们了!那为什么大喜那天,两个人和一群兵丁都看不住一个姓段的小子?”祝世箫,颜子扬跪在地上,哀求道:“罗甸王,请你看在我们兄弟俩多年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分上,给我们一次带罪立功的机会吧!”
安邦彦怒气未消,指着五人大骂:“都是你们,害得我在众多客人面前出丑。新娘娶不到,还损兵折将。以后我就成了人家的笑柄,说我安邦彦连媳妇都会娶错,赔了夫人又折兵。”祝世箫,颜子扬问道:“罗甸王,那我们以后怎么办?”安邦彦说:“你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靠你们,我什么时候报得了仇?听闻奢崇明那边又打败了王瑊、蔡复一,我就去向他们搬救兵。这回还不把你们踩扁了!”韩冰听后急了:“偷了药后,要马上通知大家小心。不知安邦彦这次请了什么帮手,能把人踩扁?”韩冰看见何茉莉没把装毒物的袋子带在身,想必解药也不在身,更无心再听安邦彦骂人,继续寻找解药。
韩邓两人施展轻功,到处寻找解药,突然又听得南边房屋中传来人声。韩冰心中纳闷:“不知道在土司衙门里,除了安邦彦,还有谁能够这样大声说话呢?”于是两人飞身过去。走近一听,韩冰这才听清楚,原来是云南六毒。只听得老二闻国凯说:“那几个他妈的小杂种,到大寨那儿捣乱,又抓他不着,真是什么面子都丢了!”闵冲接着说:“就是,来到西南闹事,那分明就是要剃我们的眉毛,老大,你说是不是?”程奇本来寡言少语的,现在也开口说:“前一阵子听说有几个小子和奋威镖局的人大破福王手下的武林高手,连嵩山派掌门人邱剑霜被他们所伤,看来真的不能小看他们。”褚世勥说:“就是了,我们云南七毒出道以来,哪曾遇到对手,但今天连老七也被他们杀了。”曾剑中不屑一顾:“你们别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们的一个叫什么红尘女侠于瑞雪的也着了教主道儿么?她也命不久矣了!再说那青衣女子也中了我一剑一掌。”邓清听得直咬牙。闵康说:“和我们对打的那个紫衣女郎相貌不错,单只是身中寒毒,不然把她抓过来做小老婆也好。”闵冲是闵康的亲弟弟。他听到哥哥这么说,便道:“哥哥你又来了,你有不是没看见,那个婆娘凶得很,我们四个都不能靠近她身边,看来你也别指望了。”韩冰心里应道:“就是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邓清不想再听他们说废话,转身就想走,岂料不小心一脚踩在瓦片上。曾剑中耳灵,马上大喝:“屋上何人?”韩冰大惊,但好在她平时干惯了这买卖,经验十足,使起口技,扮成猫儿打架的声音,也像模像样的。闻国凯说:“原来又是隔壁猫儿到这儿来打架打架。”老大程奇行事谨慎,说:“那猫儿偏要在此时此地打架别,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出去看看为好,可再让别人闯进来了!”其他五怪都应了一声,走出屋子。韩冰心里暗暗叫苦了:“要脱身容易,但是这样一来,红尘女侠就没救了。土司衙门也从此戒卫森严,以后再来也困难得多。”
说时迟,那时快。南毒六怪刚出了屋,从隔壁屋顶真的过来了一只猫,跳到地上。南毒六怪一看,就放下心头大石。褚世勥指着猫说:“被你这病猫吓死了。“趁着六怪对着猫指指点点之时,韩冰趁机拉着邓清溜开。
此时韩冰心中焦急:“来到这里,又不知道何茉莉把解药放到哪里,现在我应该如何是好呢?”韩冰偷盗为富不仁的财主财宝时,大可以抓个人来逼问,然后好人就点了穴,坏人就顺手一剑杀了,但现在在这土司衙门,高手如云,稍个不慎就会被人擒获,就算逃得出去下次想要再偷也艰难得多。如果偷盗失手被擒,那样夜猫子的名声就真的丧尽了。再者自己性命荣辱不要紧,朋友的性命才是关键。
正当韩冰束手无策之际,突然吹来一阵风,风中夹杂着血腥之味。韩冰不禁暗暗高兴:“这阵血腥味一定是何茉莉的毒物放出来的,红尘女侠这回有救了!可又要偷药又要救人,一时分身不暇,天一亮红尘女侠就没命了。”韩冰正在焦躁,忽然一眼看见身旁的邓清:“有这邓家妹妹帮忙,可这妹子卤莽,把事情办砸了怎么办,还得激她一激,好让她不要胡来。”
于是她装出忧心忡忡的样子,自言自语地说:“又要偷药又要救人,一个人怎么办得了两件事,看来啊,红尘女侠还是没得救的了!”邓清摸了摸脑门,说:“冰姐,我和你不就是两个人吗?怎么你就说只有一个人呢?”韩冰叹了一口气说:“你?行吗?把事办砸了怎么办?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邓清一听,气得差点跳起来,幸好还是韩冰拉着才没被蛮兵发现。邓清气呼呼地说:“冰姐你也太看扁我了,我一直以为只有红尘女侠才瞧不起我,原来你也是这样看我的!真气人!”“禁声,看,蛮兵差点儿就发现我们了,我还是信不过你,你还是发个誓吧。”邓清忿忿不平地说:“发誓就发誓,如果我行事卤莽,事办砸了,就叫我舌头长个大毒疮,喝不下酒!”
韩冰知道邓清嗜饮如命,这个誓比“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更加恶毒,料想邓清若再卤莽行事,就是面子上也过不去,就对邓清说:“行,清妹,咱们分头行事,我去救阿诗玛姑娘,你去找解药,看谁能先办完事回去?”邓清一听个“比”字就来劲,急说好。韩冰说:“那阵血腥味传来的地方一定就是养着何茉莉的毒物,有毒物就应该有解药,沿着气味找过去就对了。”于是邓清就欢天喜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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